张莲莲:这才是炊事班长呀,这人看着就憨厚踏实,做饭肯定好吃,看这身板儿多壮实,干起活儿来肯定是一把好手。
后面的两个人各怀心事,景坚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地买捆青菜,挑几块排骨什么的,有时还跟卖菜的大妈聊上几句,倒是没有一点师长架子,很接地气儿。
这么接地气儿的师长是王栓柱从来没见过的,王栓柱的眼睛一会看看师长,一会儿再看看旁边浓眉大眼,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的女同志,他心思转得太慢,索性就不想了。
景坚买了需要的菜,回到车跟前,王栓柱自然还是跟着他,手里还挎着张莲莲的菜篮子,张莲莲嘛,菜篮子被王栓柱拿着,她也不好意思要过来,只得一直跟着。
景坚把自己的菜从王栓柱手里接过来,绕到另一侧上车,车门一关,摇下车窗对王栓柱说:我还有事,你送张莲莲同志回去。
王栓柱后脚跟一碰,立正,手里挎着篮子没法敬礼,沉声应道:是,首长!
车子后面喷出一股气儿,很快就开远了,王栓柱和张莲莲面面相觑,张莲莲的勇气和机灵在追求景坚的时候早就耗完了,这时候就有点傻:王同志,我自己回去吧,路不远。
王栓柱可比她机灵多了,毕竟也是当了炊事班长的人物,一脸的严肃,抓着菜篮子不放:张同志,这是首长的命令,你家在哪儿,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张莲莲就低着头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办法呀,菜篮子还在王栓柱手里呢。
何况她心里也没有不愿意,反倒有点小小的窃喜呢。
第三百六十章 有诗以来最沉重的打击
从菜市场回来之后,景坚就再也没找过王栓柱。王栓柱抓心挠肝地等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去找解小安。
训练场边,谢小安坐在双杠上,王栓柱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他。
解文书,那个,你能帮我个忙不?
解小安经常给部队内部的报纸投搞,大家都尊称他解文书,接过王栓柱递过来的一包干炸里脊,拿出一块扔在嘴里,解小安边吃边问:什么事?这里脊炸得不错呀。
王栓柱满脸是笑: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景首长,还需不需要买菜了?
解小安停止咀嚼,斜着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买菜不是你的本职工作,怎么还需要给首长打报告?
王栓柱抓耳挠腮的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天他送张莲莲回家,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倒是挺能合得来。
了解了张莲莲的情况,王栓柱越发觉得首长肯定是想给他介绍对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部队里这么多的战士,这种好事怎么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而且那个大姑娘对他好像也挺有好感的,分别的时候一个劲儿地问他,啥时候还来买菜,王栓柱答不出来,只能含糊其辞。
他以为首长还会带他去,可这一晃几天过去了,首长再也没提这事,咋办呢?
王栓柱今年都二十八了,家里困难,一直没给他订亲,这几天那大姑娘的影子总在他眼前晃呀晃的,好几次他都把菜炒咸了,或者辣子放多了,战士们怨声载道,要不是平时他的为人还不错,非得被摁在操场上操练一番不可。
解文书,是这样的,那天首长带我出去买菜,王栓柱唯唯喏喏的不知道怎么说好,抓耳挠腮了一阵子,终于鼓足勇气说出来:首长让我送一个女同志回家,我我我想问问,以后用不用再送。
呼,终于说出来了。
解小安把最后一块干炸里脊放进嘴里,跳下双杠:行,我帮你问问。
王栓柱高兴死了,嘴里说着感谢,跟在解小安身后。
这里脊炸得不错呀。
王栓柱赶快答应:好说,下次我再炸点!
解小安双手背在身后,晃悠着回去,瞅个景坚不忙的机会,就问了。
景坚:眼看着婚期临近,这几天太忙,他把这事给忘了。
他咳嗽一下:行,告诉王栓柱,明天我再带他去一趟。
以后的事,就要靠王栓柱自己了,毕竟就连景团长自己,也是靠自己努力了两年,才把媳妇追到手的。
解小安连忙答应,心里又有点不平:师长,你看我。
景坚把文件放下,抬眼看他。
解小安讪笑:其实我也不错,师长,下次有这种好事,考虑一下我呗?
景坚的目光中是深深的鄙视:人家姑娘要的是炊事班长,你会做饭吗?你写的那些诗能当饭吃吗?
解小安面若死灰:首长,你可以侮辱我,不能侮辱我的诗。
做为一个诗人,解小安觉得自己遭到了有诗以来最沉重的打击。
景坚又宽慰他一句:不说诗也行,你今年多大了?
报告首长,我二十三岁了。
解小安说完,想起有关规定,立即就蔫了。
好吧,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天,两块老姜又去了槐树胡同附近的菜市场,张莲莲的脖子伸得长长的,老远就看到了他们,红红的脸蛋儿上满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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