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全非,全身乌黑如焦炭,有些地方裂开的皮肤还在吱吱往外冒油。阿木叔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缝,长出了一口气,就没了声息。
空气里弥漫着焦臭和熟肉的味道。
花树用木头拨了一下阿木叔的脑袋,阿木叔脖子后头插着一根两指宽的木刺,似乎是跌进柴堆时插进去的,木刺只留了一指长留在外面,似乎插得挺深,花树试着拔了拔,挺难拔动。花树试了试阿木叔的鼻息,“已经死了。”
花树话音一落,有的玩家弯腰呕吐起来,把晚上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空气里顿时又加入了一股酸腐味,本来不恶心的,也有人呕了起来。
所有人全都站得离尸体远远的。
这尸体的死相太可怖了!
麻子脸早已腿软的跌在地上,全身瘫软满面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木叔的尸体,神经质的咕哝:“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江璃去棚子小屋里翻了翻,找出一张草席,花树接过去,盖在阿木叔的尸体上,把尸体全部掩了起来。
阿木叔一死,很多玩家站在当地,没有主意。
“怎么办啊?”有人悄声道:“阿木叔还没给咱们分发牛粪饼。”
江璃看了看天色,又看一眼阿木叔搁在光头门口的赃物牛粪饼,走过去拿了两张,一张递给了美姐。“美姐,天晚了,咱们先回屋睡。再晚就不安全了。”
美姐抱着牛粪饼点了点头,“等等,”看到江璃拿牛粪饼的玩家拦住江璃:“这里只有六张,你拿了两张,别人怎么办?咦?不对,”这人道:“怎么只剩三张了?少了一张?”
江璃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紧闭的屋门,又垂眼看了一眼门缝后头露出的两只脚后跟,扭头指指搁牛粪饼的小屋:“那里面还有很多,你们可以去拿。”
江璃的话一说完,大多数人都去了小屋。
江璃也扭头走了。
紧闭的屋门后,光头后背死死顶着屋门,左手使劲的攥着一块牛粪饼,右手使劲按着自己嚯嚯直跳的胸口,吓死他了,没想到麻子脸竟然把阿木叔烧死了。这变化实在意想不到,如今麻子脸没死,他麻烦就大了。
如此想着他摸索着回头摸了摸门上的插销,确认插牢了后,才松了口气。总之今晚,绝对不能让杀人犯麻子进门。
院子里,看着大家三三两两的都拿了牛粪饼,大刘想了想,觉得有些心痒,但保险起见,他还是跑到江璃跟前问:“小江,你看我拿多少啊?”他今天砍树还是没有完成任务,室友小王对此一直颇有怨言,今晚阿木叔没了,那他是不是可以拿一整张?
江璃脚步一顿,看大刘一眼,他明白大刘话里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江璃道:“你最好还是拿你该得的分量,这是我的看法。”
大刘想了一想:“好。”去把小王拿的一整块掰了四分之一留下。小王有点微词,大刘把江璃的话跟小王说了,“我相信江璃的判断。毕竟咱们前几晚都拿的不够也没出事。”小王想了想也是,就由着大刘把那四分之三块放下了。
旁边有想多拿的,听到大刘的话,也把多拿的搁回去了。
回到屋门前,美姐回了一下头,院子中阿木叔的尸体盖着席子黑黝黝的停在那里,“这尸体这么晾着没问题?”
“天晚了,也只能晾在这里啊。”小竹在一边道。“毕竟这里天黑后不安全,咱们也不能怎么办。只能明早再说。”
“也是。”美姐点头。
“美姐,”见美姐要进屋,江璃叫了美姐一声,“今晚不要出门,即便想上厕所,也解决在屋里。”
“为什么?”美姐惊讶。在屋里上厕所,很难办啊!当然她一晚上不一定上就是了。
“重要NPC死了,不一定会平静的。”
“难道……会有变故?”
“保险起见。”
“明白。”
很快,所有人都回了屋,除了仍旧呆愣在院子里的麻子脸。
直到院子完全安静下来,浑浑噩噩的麻子脸才打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他抬头左右一看,才发现,在他没察觉的时候,院子里竟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有的屋门全都紧闭了,没有一扇是敞着的。
不、不对,不是他一个人,他僵着脖子回头,院子里还停着阿木叔的尸体!
心脏似乎卡到了嗓子眼,麻子脸的瞳孔一阵阵紧缩,抖着腿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到自己屋门前,不想使劲一推,却没推开。麻子脸惊愕,继而愤怒,猛地砸门:“光头,光头?你个瘪犊子,你他妈给我开门,竟敢把我关外面,你害我一次还不够还想再害我?你个狗日的让我进去。你不开门我跟你没完。”
光头战战兢兢的坐在床上,当屋门被麻子脸撞击第一下的时候,他惊得抖了一下,但他掐着嗓子没出声,不想门外的麻子骂了几句之后,竟然开始用身体撞门,咚咚咚的一声一声沉闷重响,让光头的心脏嚯嚯直跳,这门结不结实啊?插销会不会太细被撞断啊?想到这里,光头猛地弹了起来,冲到门口从里面使劲顶住门。“麻子你撞个屁,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你死了这条心。”
“凭什么不给我开,这也是我屋。”麻子愤怒的后退几大步,一个冲刺,猛地撞在屋门上。用后背使劲倚着门的光头听见插销的木头吱嘎一声脆响,他赶紧低头,发现四指头宽的木头插销,竟然已经出现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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