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佑避而不答,只道:“这批火|药已走到了猿啼岭一?带,朝廷快些派人去追,还要得?回来。”
林荆璞将暖炉换了个面,说:“魏绎在祭坛下没能死成,宁为钧必会?要借机搜查。不管凤隆坡那间库房是否真如你所言,刑部早晚也能查到。可惜,你要是早两日将消息递到衍庆殿内,还能衬得?你心诚些。”
“不迟,可也不早了。重?新加固后的火门枪后日便要出京送往南边,鄙人倒是以为,这消息传递得?正是时候。”
林荆璞瞥了他一?眼,将那纸条不紧不慢地藏入了袖中,又问:“既然是买卖,那柳大人打算从我这换走什么?”
雨停了,柳佑目光轻漫而?不散,顿时将脸上的笑意敛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买卖。吾乃林殷之士,实在不愿三郡受难,二爷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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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天的夜里冷得让人发紧,京郊甚至已起了霜冻。凤隆坡的库房管事马四与朋友出去喝点酒暖肚,可一时贪杯,尽兴时已是头重?脚轻。
轮值守夜的时间长,马四还特地从酒肆提了一?壶回来。不想老远便瞧见刑部有一?队人举着火把,将库房给围住了。
为首的正是宁为钧。
库房的守卫忙上前接他,小声不安道:“马管事,这是刑部的四品——”
听到“四品”,马四便醉醺醺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邺京一?抓一?大把三品上的大官,区区一个四品便把你吓唬成这模样,出息!”
守卫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心道不好。
马四素日里精明,可一喝了酒就犯浑。再说什么时候喝不好,非要在偏偏刑部查案的时候喝。
宁为钧已走到他面前,拱手道:“这位大人便是这凤隆坡库房的管事?”
“正是老子了!”马四挺胸应得?极响,还打了个酒味的嗝。
宁为钧不理会?他醉与否,背后还握着马鞭,道:“昨日北林寺被炸毁,有人事先偷调火|药埋伏,意图弑君,邺京与临近三州的火|药都得挨个排查。望管事大人行个方便,我等也好尽早回去交差。”
马四听到了“火|药”二字,脑中激灵了下,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眼,要去拍他的肩:“小大人不急,我路上正好买了壶酒,你我坐下来,慢慢喝,慢慢再查!”
马四这帮人都是当年同魏天啸出生入死的老将士,若是当年魏天啸死得?没那么早,要给众兄弟论功封赏,他也好歹能得个爵位。后来因上战场时落下了伤病,腿脚不好,他便留在了这库房中当个闲差。
宁为钧面色肃冷,侧身避开了他:“皇命在身,你先将账簿与钥匙交于我。”
“呵,小大人脾气还挺硬!”
马四喝得?有些晕了,扑了个空,气也顿时提了上来,说起了醉话:“凤隆坡库房那可是兵部直属的库房,岂是你说查便能查的!皇上今年几岁来着,还尿裤子呢么?他在老子面前也得?敬重三分!除非你拿来兵部调令,要么让燕相与邵尚书亲到跟前下令,老子、老子便从裆里给你掏钥匙哈哈哈哈!”
宁为钧没与他多嘴,当即一鞭子打在了他发福的腰上。
马四腿脚不稳,捂着腰栽了下去。他醉得?站不起,脸色气得?又红又紫。
宁为钧上前了两步,仍是没与他废话:“刑部查案,违令者斩。”
马四爬不起身,便冲他吼道:“凤隆坡历来存放的皆是喂马粮草,查什么?有什么可查的!”
“是粮草,还是有别的东西,得?开了库门才知道。”宁为钧的手握在了佩剑上。
这时,一?刑部军官匆忙来报:“大人,这库房附近的草地里,似乎还有遗落的硫磺!”
宁为钧取了那粉末,低头一?嗅,又望着地上的马四目露狠色:“查!”
“查个屁!老子钥匙不交……你、你能往哪查……”马四笑着醉瘫了,索性躺在地上要呼呼大睡。
边上的官兵踢了马四一?脚,他已浑然不醒,在他身上搜了一?番,也并无钥匙。库部的这些守卫也皆是守口如瓶,佯装不知,半点风声不肯透露。
“宁大人,这可如何往下查?只怕真有火|药,也都被搬空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贼人就是要搬,也必然行迹匆忙,”宁为钧目色如漆,摩挲指上的硫磺,拿过了一?只火|把,一?声喝下:“点火,烧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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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第60章 箭刃 魏绎生性多疑,他必定还留了后手。
晨色初霁,邺京的天很低,华美的房檐都如同在云山雾障之中。
一官兵大步如飞进了?相府。枝头的鸟雀被惊了?清梦,仓促地扑棱着翅膀,被寒风卷走了?。
“燕相,刚得了?从刑部透出来的消息!昨夜那宁为钧带人去包抄凤隆坡的库房,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燕鸿大袍披在肩上,正起身漱口,听言,他面色只是微凛,取过帕子?擦手,又摆手屏退了?伺候的下人,从容问了句:“马四呢?”
“马四昨夜喝大了,得亏倒是没交代出什么,可谁知那宁为钧放火烧了库房的门,硬闯了进去!”
燕鸿看了?他一眼,又弯腰去穿靴,呼出了一口悠长之气:“这孩子倒是个做事的人。”
“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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