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这样说唐枭心里就越难受。
这样好的一个人,她有资格获得更多的关爱。
奶奶,处理您的事儿对我们来说不是麻烦,谁照顾家里的老人都不会觉得麻烦的,您就是想得太多了。我来所里时间短,吃了你不下二十个鸡蛋了吧,陈副所和我师父来所里多少年了,他们都说他们来的时候您就经常往所里送东西,经常照顾他们,这么多年,您对我们有多好我们都记着呢,你总得给我们个机会回报您吧。你老说不麻烦我们,可您也不乐意看着我们有遗憾吧,唐枭换了一个角度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不镇定了,眼圈儿一红,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你说的对,这事我要不瞒着,一开始有苗头的时候就找你们帮忙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儿了。哎,说到底,我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怪我啊,老太太一根筋的说道。
唐枭很无奈,她发现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她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并且陷入到深深的自责里面。
她跟老太太说不明白,只得把自己的师父老赵叫过来。
老赵和刘老太太相识多年,感情肯定比跟唐枭更深厚一些,让他老跟老太太谈效果肯定会更好。
老赵的病情还挺稳定的,暂时还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再加上他乐观的性格,时间久了,所里的同事根本都不拿他当病人,他倒是挺乐呵的。
他们聊了什么唐枭并不清楚,因为唐枭忙着整理老太太的口述笔录呢,整理完之后拿回所里交给陈副所,顺便了解一下姓曹那女人的情况。
曹玉娥,四十三岁,l省人,离异,从事家政行业十七年,曾是一家家政公司的金牌月嫂,后因对不满两个月的婴儿有过激行为被行政拘留并禁止从事月嫂工作。
九年前,她在京都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家政公司注册,成为该公司旗下的住家保姆。
九年时间,她曾为六个家庭送走家里的老人。
她自己交代,她对这六个老人都有不同程度的nue打行为,可老人的儿孙从未发现,还一直认为她工作认真负责,给予她奖励。
唐枭特意查了一下她之前照顾的那六位老人的资料,其中有两位老人患严重老年痴呆,连告状都不会,还有一位老人口齿不清,即便她告状家里人也未必能听懂,剩下的那三位都不跟儿孙同住,儿孙给老人雇个人照顾就不管了,大概老人也是心寒,便也什么都没有说过。
怪不得曹玉娥这么猖狂,原来是个经验丰富的惯犯。
施bao行为就跟吸du一样,是会上yin的,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好比对妻儿实施家庭bao力的男人,事发后他们哭天抢地的认错求饶,并且表示以后不会再犯,可真正不再犯的有几个?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该负责的已经远远不止曹玉娥一个人,雇佣她的家政公司也有失察之责。
可现实令人非常无奈。
根据法律的规定,家政公司最多处以警告和罚款,没有证据表明之前那六位老人的死跟曹玉娥有直接关系,光凭刘老太太身上的证据并不足以给她判重罪,参考相关案件的判决,曹玉娥最多判一年。
判刑之后她会遣返原籍服刑,刑满释放之后,她完全可以找一个不那么正规的家政公司重操旧业。现在家政行业十分缺人,家政公司不会管她有没有犯罪记录,只要不给公司惹事儿就成,雇主也不会费心费力的去查一个保姆有没有犯罪记录,如此一来,她又可以逍遥自在了。
后面的事情都是唐枭的假想,可若是曹玉娥真的有心这样做,她完全能做到!
这就是现实,唐枭很无奈。
她一个小小的片儿区民警,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她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看护好!
已经后半夜了,陈副所从审讯室出来,看到唐枭正对着电脑发呆还没有回家,便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要跟她好好的谈一谈。
第217章 好人没好报
小唐,心里是不是特别难受?陈副所特别慈祥的问道。
唐枭勉强笑了一下,难受说不上吧,就是心里不大得劲儿。有的人坏到骨子里了,可因为没有犯杀人放火这样的大罪我们就拿他无可奈何,只能不痛不痒的给一点点惩罚然后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陈副所叹口气,拍拍唐枭的肩膀,小唐,干咱们这一行的最不能钻牛角尖。你也不是初入行的小孩儿了,知道咱们一年能往检察院法院那边提多少个案子,可真正被接收并且审判的又有多少呢?大多数的案子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打回来,然后不了了之。不是我们做的不够好,千万不要因为一两次的打击就否定我们的工作。
唐枭点头,我知道的副所,您也说了,我不是初入行的小新人,这些我都懂的。
正因为懂,所以才觉得特别的无奈。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她特别讨厌和稀泥这种行为,犯事儿了就抓,有什么可调解的,有理的一方可能也不需要犯错的一方赔偿,人家只是想法律给他们一个公道。
可很多时候,不调解直接走程序,反而让有理的一方更吃亏。
很多案子走程序会因为证据不足等等原因被驳回,连警方都没有办法。
现在,她成熟了,处事更加老道,一些小的案子在做决断之前会先替受害的一方衡量利弊,把各种情况跟他们讲清楚,让当事人自己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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