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蓓蓓张大嘴巴,眼里倒看不出惊讶,说:这么夸张?为什么呀?
段正业脸色微微一冷,眼里流露出对她的问题表示怀疑的神色。
牧蓓蓓立即追加道:我听说姐她进去容易,出来难,现实和戏混一块儿可我也听说,她早就好了呀!还是您给大伙儿打的包票?
段正业的脸色有点难看,牧蓓蓓一副好奇无辜脸。段正业顿了顿,还是控制了一下他的表情,说:没什么大不了,别瞎打听!更别跟外人去说这个圈子,你姐才是你自己人,知道吧?
牧蓓蓓还是一副傻丫头样:那她要主动提呢?这剧?
段正业眼里那一丝怀疑被无奈替代,他哭笑不得说:你就岔开!哎你说你大学毕业,我怎么看着迎着牧蓓蓓嘿嘿的傻笑,他没继续废话,要是有事儿,就给我电话。
牧蓓蓓哦着点头,眼看段正业交代完要走,她忽然拉他衣角,露出一个明亮的笑脸:那我能去吗,小表叔?段正业一愣,她羞涩扭扭肩膀,噘嘴撒娇提醒,杀青宴!我跟景笛哥哥、耿雪姐姐和那些经纪人哥哥姐姐们都说好了
段正业的目光重新散开,再忽地收回,像是回过味来似的。他难以置信地打量了牧蓓蓓几眼,接着便没了表情,冷冷看着她,闭紧嘴巴。
牧蓓蓓一吐舌头笑起来:我知道了!我就是个小助理,要以艺人为重
段正业的眼光变得更冷,像是分分钟要从嘴里吐出飞刀。然而,他最终还是以长辈教导不开窍晚辈的语气,吐出几个字:她是你老板!
牧蓓蓓笑得更灿烂,猛点头:我错了我错了,不是艺人,是老板!看您都急起来!我一时口误嘛小表叔!我这就照看珊姐去!在架灯了,您不是还要盯花絮?您忙吧!
段正业果然回头看了看场内几个布光点,再回头看看牧蓓蓓,说:行,我相信你!完了他又重复道,记住!别跟她提这剧!
牧蓓蓓冲他挥挥手,段正业风一样扑回现场去了。转身回头,牧蓓蓓的笑脸一下子垮下来。
这时候,盥洗室内,戴巧珊正借着冷水的刺激,努力为自己四处游动的身份和记忆对上号。
她对面是一大片光灿清晰的镜面,身后则是更大一片透光不透景的白色磨砂窗玻璃。室外天光经过雾化投进来,让镜中的她,五官、衣饰等细节,因为逆光而变得模糊;同时,由于柔光笼罩的缘故,她的身体轮廓、头发等边界部位,则变得跟周遭环境似溶非溶。稍一分神,场景就会变得相当迷幻。
判断力刹那又失了真。戴巧珊重新捧起一捧冷水扑到脸上,哗!,然而,睁眼之前的瞬间,她还是忽然感觉到不妙。
眼睛是重新睁开了,她又一次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以及自己身周迷幻的光斑。
有水珠从眼睑滑下,她冲着镜子本能眨了眨。视界明暗交织的刹那,景笛出现了。
他递来一张纸巾,声音温柔:『怎么这么久?是不是又出不来了?』
戴巧珊怔了怔。他在镜子里,貌似又在她身后。但仔细察看他的眉梢眼角,她忽然忘了自己在观察什么、犹疑什么。她放下心,接过他的纸巾,擦擦眼,苦笑道:有点儿乱!
景笛理解地宽慰道:『不着急,先捋捋。你来告诉我,你生活里都有什么人、跟你什么关系,我来纠正。开始吧!』
戴巧珊:生活里,你是我男朋友,但你有妻子,叫耿雪。你跟她相亲结婚,父母做主,没有感情基础。她家境不错,但和你的性格、兴趣、三观完全不合;结婚5年,你们一直相互冷暴力,都很痛苦那你们为什么不离,最后还会和好呢?就因为你跟我好了,觉得亏欠她,加上最近3年来,她在你父母面前扮演了一个好儿媳?我感觉,逻辑不通啊!
景笛笑,无奈摇摇头:『逻辑不通是对的你刚说的都是戏!戏的逻辑不通,是编剧的锅好啦,其实也不怪编剧,《此情可待》本来主要讲的就是那两口子的事儿,一大看点就是他俩的矛盾!但不管怎么矛盾,最后大都得回归主旋律!你是女二,配角!主流价值观不会在意第三者的逻辑,你最后配合放他走,是对你这个角色最好的保护!』
戴巧珊清楚了,却又更迷糊了。她胡乱点头:也就是说,生活中,你是演艺明星,不是戏里的职业经理人;然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也没结婚?
景笛敲她脑袋:『错!我不是你男朋友,我只是和你一起拍戏的搭档!』
戴巧珊晕乎一阵,好像有了点头绪。她说:噢,对。是这样
景笛:『记住哦!还有呢?』
戴巧珊:段导是我老板;外面跟段导聊天那姑娘,蓓蓓,是你小妹;我家里去年底,你妈来北京投奔你。但你还没来得及在北京买房,又忙着拍戏,所以,我请她老人家暂时跟我住一阵。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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