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是刺激了男人的哪根神经,声音直接带起了哭腔:“我、我把人弄丢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那您就去找他啊!”
“他不想见叔叔,叔叔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俞稚生心脏抽痛,已然是直不起腰来了。
“那您就去跟他道歉嘛!”小姑娘拔高了声音说,“您这样自己一个人自责她又不知道,妈妈说了,做错了事情就要改过来,那样才是好孩子,好孩子才招人喜欢嘛!”
“可是叔叔对不起他的事太多了。”
“那就一样一样改,您这样就是逃避!不是男子汉!”小姑娘瞪圆了眼睛,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大人的气势来。
也许是被小姑娘努力安慰他的劲头所感染,俞稚生抬起头:“你觉得这样他就会原谅我?”
“嗯,一定会的!”
“那叔叔知道了。”俞稚生终于露出一个微笑,小姑娘为自己成功开导别人高兴的很,冲着人挥挥手,一蹦一跳地回家去了。
只是当她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妈妈的时候,却被质疑了,说:“这大除夕晚上的,外面哪有人?”
“有呢,不信你在门口看看!”
说完推着人走到门口,那里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俞家人果真让人来把那一箱子“礼”拿走了,楚父臭着张脸一句客气话没说,楚涵把箱子给人之后,说:“你们不点点?”
几个人一弓腰:“俞总说信得过您,不用点,还说希望您别误会他。”
“什么别误会?”楚母板着脸:“告诉俞稚生,以后别再拿这些东西膈应我们!”
谁知几个人一愣说:“您可能误会了,送礼的事不是我们俞总的意思,这是俞老爷子的吩咐,我们俞总事先并不知道。”
楚母张了张嘴,楚涵也一时愣住,只有楚父迫不及待赶人走:“管他是谁,不都是姓俞的!”
啰嗦完直接把人关在了门外。
对于这件事,楚涵并没有说什么,直到他收到了陌生账号的汇款信息,才惊讶地睁大了眼。
楚母看出他的不对,在身后问:“怎么了?”
楚涵赶紧关掉了手机屏幕,扭头心虚地说没什么,楚母就没有再问了。
刚开始楚涵是想忽略这条消息的,毕竟他打心底里不想跟男人有任何牵扯,只是从下午到晚上,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总是心神不宁。
晚上帮楚母刷碗的时候还不小心把一只碗给摔了,楚母赶紧念叨:“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又闲他手脚笨,把他支到一旁去了。
大过年的,楚父吃完饭就去隔壁串门找人下棋去了,楚母从厨房里出来,就打开了电视,坐在那里看昨天晚上错过的小品,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哈哈大笑。
倒显得旁边的楚涵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回想自己以前大年初一的晚上都在干什么呢?
只有两个人的卧室,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遮盖着最隐秘的声音。男人的手撩开底下人汗湿的头发,笑得性感:“叫出来,别忍着,外面人听不到。”
“大过年的,你……”
“大过年怎么了,还碍着我操.你了?”男人故意在他耳边说着流氓话,声音温柔,动作却野蛮。
对于男人来说,过年这几天,正是闲着没事的时候,正好撒开了欢干,谁也不会来妨碍他们。如果不是顾着爱人的身子,他能做一整晚。
那时候的两个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做的尽了兴了,才肯放他回老家。
回忆到这,楚涵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躲回房间,想起学生给他发的新年祝福,连忙打开手机回复,有些祝福是群发的,他也一一给人回发过去。
害的有些学生在群里尖叫:“楚老师回我消息了!看!”
后面跟着一张截图,结果立刻迎来的众人的鄙视:“我们也收到了好吧!你以为楚老师偏爱你一个人哪?”
被嘲笑的同学回击:“操!你丫的考研过没过?就在我面前嚣张?”
“老子二百九怎么着!”
“老子三百一!”
“奶奶的我三百一十二!”
突然群里有人问了一句:“……那个,我问一下,你们这个考研成绩出来了吗?”
“没有吧,反正我没有。”
“我也没有。”
“没有+1……”
群里突然之间安静,那几个较劲的男生一时之间纷纷潜了水,楚涵看得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这些年轻孩子怎么这么逗呢?
他突然间心情松快了许多,又想到自己即将调职,心里生出几分不舍来。
但人生聚散,这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没有谁能一直陪在谁身边,想求圆满本来就是奢望,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俞稚生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姑娘的话就觉得楚涵会原谅自己,只是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总觉得活着好像就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在新年的两天之后,俞稚生作为S市著名的企业家,分别以个人和企业的名义设立了基金会,向商界同行呼吁,关注贫困地区儿童的学校建设问题,这话一出,商界的各位大佬纷纷唾弃,一直不搞公益的人突然也开始装模作样了?
然而俞稚生不是嘴上说说,在基金会成立之后,他陆续捐赠了一个亿出去,这还是他的私人资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