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虽好,李沅快马加鞭, 依旧没能赶上玉容卿的商队。
如今终于会合, 玉容卿却丢了。
李沅很懊恼,自己应该早点出发, 不该为了府中的繁杂事浪费了时间。
自责内疚不能解决问题,听了张全禀报的信息,李沅立马让常柏把所有的人都召回来,留了几个人在宅子中看着马车货物,剩下的十几个人分成两队去城郊北和城郊南。
萧成带人去城郊北的“避暑山庄”查看, 李沅带人去城郊南的村庄去找。
按理来说,村庄中零散的住户比较多,人心善恶难辨,比起那不住人的避暑山庄反而更有嫌疑。
三天时间走访了五个村庄,明面上挨家挨户的去问,背地里也不忘去人家里察看一圈。八个人带着八匹马吃住都在路上,依旧没有收获。
再往里走就是建在半山腰上的道观了,村庄中的人信息闭塞,问他们有关荆州附近的事,村民只答一概不知。
李沅的心愈发焦躁,只能一次又一次握紧剑柄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一天晚上,常柏被林子里的异响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被蚊虫叮了几处,熟睡的时候未曾察觉,被惊醒了就更加难以入睡。
寻着异响去查看时,不见豺狼虎豹,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美人在林中舞剑,只是那美人面容憔悴,剑下招招致命,更像是来索命的鬼魅一般,一度让常柏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
第四天的时候,一行八人到达了道观之下,沿着长长的台阶走上去才能窥见道观全貌。
道观本身并不稀奇,虽然建筑很大,可一行人并没有在里面发现玉容卿的踪迹,寻人如同大海捞针,直到把城郊南探索个遍,李沅的心渐渐凉了。
萧成那边一直没有传来信息,李沅也渐渐迷茫了起来,坐在正殿门前愁眉不展。
有一小道士从殿后走出,“居士可是有心事,不知小道能否为居士分忧。”
李沅本就不喜与外人交谈,满心的思念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心情不佳,都没抬头正眼看那小道士,低骂了一声“滚”。
热脸贴了冷屁股,若是一般人早就甩袖而去,脾气大的或许还会跟他吵起来,还好小道士是个出了世俗的,不与他争辩,劝解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居士苦如此愁闷。”
李沅很不想理他,恰巧在道观里搜了一圈的常柏过来,见姑爷冷落人家小道士,忙上来打圆场。
“请道长见谅,我家姑爷有烦心事,这才寡言少语。”常柏恭敬着将小道士请到一旁,同他讲了自家小姐失踪一事。
在几个村子里问了一圈都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常柏也不抱什么期待,说完了事情便求小道士帮他们留心,若是见到陌生女子,也好给他们通个信。
小道士想了想,“道观中来往的都是荆州城里的居士们,脸熟的很。只是这位居士说起城郊北,小道想起一件事……”
常柏:“什么事?”
道观中来往的人不少,小道士也是从他们口中听到的消息,说城北林子里藏着一群山匪,经常打劫过往的商队,却不对荆州百姓下手。
“山匪?”常柏起了疑心,说他们来时并不见四周林中有人烟,也不见有人来劫货物。
“那小道就不知晓了。”
李沅的眉头紧锁,听了小道士与常柏的谈话,猛然反应过来:山匪并不是没有去劫道,而是在劫道的半路上碰到了什么,就回去了。
是他们抓了卿卿!
李沅恍然大悟,敷衍着谢过小道士,忙叫上人骑马往城郊北赶。
城郊北密林中。
恰逢春夏交际,密林生长茂盛,人在林子中抬头看,只能看见零星的湛蓝色。
萧成在林中走了四天都没有走到尽头,更不知张全口中说的“避暑山庄”到底在何处,即便请了本地人问询,也都说那是五十年前的一个刘姓富商所建,建在密林深山中,除了他家的后人,没人知道宅子的具体位置。
问起山庄中可否有人居住,本地人都一脸“不知道”的表情,只说刘家已经没落十多年了,祖宅都卖了,哪还有人会去深山老林里住。
第五天,李沅与萧成在荆州城中汇合,互相交换了信息,张全又出门去打听城外山匪的情况。
说来也奇怪,分明山匪就盘踞在荆州城外,城里的百姓对此却知之甚少,甚至觉得城里城外十分太平,绝不会有山匪之辈盘踞在外。
虽然十分艰难,但张全还是问出了些信息,“我是从一个富商府里的下人那里听来的,说是外头那群山匪只劫钱财不害命,只劫过往客商不会伤本地人,本地商户甚至拿他们当财神爷拜呢。”
常柏皱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真是群奇怪的人,打劫度日不伤人性命,竟也没被官府的人抓去。”
张全想了想:“他们一群有四十三个人,因为截断了外地客商进荆州的路,算是变相的帮城中的商人赶走了竞争者,所以官府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对方是对荆州四周地形很熟悉的山中匪徒,而他们这边只有二十几个人,武艺精湛些的不过十一二个,真要去闯山寨,胜算不大。
常柏是此行护卫队的队长,玉容卿不在的时候,本该由他来定主意,可是姑爷到了这儿,常柏也得先问问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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