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不听她说这许多废话,开口凶道:“你这是要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一个小门小户家的民女,飞上枝头做了王妃,就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总有人畏威不畏德,玉容卿也见识过许多,碰上这暴脾气,她也不会再白受气,毕竟云太妃已经不是住在皇宫里的妃子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将门里门外的侍女吓得不轻,跑到两人跟前要制止玉容卿,却被莫竹给拦住。
三个侍女再怎么有力气也比不上莫竹,挨个被打痛了膝盖跪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受这一耳光太过惊讶,以至于云太妃没有立刻回过神来还手,等她反应过来伸手要打回去的时候,被玉容卿握住了手腕又打了一巴掌。
除了从前受过皇后的气,云妃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被人生生的打了两巴掌,又气又屈辱,心中怒意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来同玉容卿撕扯。
玉容卿不想闹出太大的声响,所以只带了莫竹一个人过来,看她十分不冷静,冷言道:“你的近侍翠屏去王爷的书房偷东西被抓了,她已经把你吩咐的事都告诉王爷了,等到天一亮,王爷就会亲自过来处置你。”
闻言,云太妃的第一反应是玉容卿在说谎,翠屏怎么可能背叛她。
只是这猜想只在一瞬间就被恐惧淹没,玉容卿今晚来的突然,想来也是不希望李沅因为此事而背上罪名。那可是李沅,从小就阴沉着脸像个鬼似的,性子也怪的很,什么狠事干不出来。
云太妃默念着“不成”,慌忙去收拾行李,趁着天不亮,赶紧写了要呈给太后的信,告知自己病已养好,自请前去道观出家,为先帝为北梁祈福。将信塞给玉容卿,云太妃与她仅剩的三个侍女一同乘上玉容卿为他们准备的马车,离了永定王府去。
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莫竹小声嘀咕,“小姐您为什么要救她啊,才打了两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玉容卿摇摇头,看着昏暗的黑夜,叹息着说了句:“不是救她。”
她虽然好心,却也不是好到能为云太妃这种人着想的地步。善心是圣人之心,自私是人性使然,她两样都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转身回府,奔着前院柴房去。
守在柴房门外的护卫看见是王妃来了,十分惊讶:王妃怎么凌晨来访,难道是知道有人被关在此处,特意避着王爷过来。
屋里一片黑,从外头向里张望什么都看不见,玉容卿让两个护卫给她开门,她要进去看一看被关的人。两个护卫犹犹豫豫,小声道:“我们的职责就是看守里面那人,若是因为给您开门,出了差错,王爷怪罪下来,只怕我们小命难保啊。”
莫竹不耐烦道:“让你们开门就开门,废话那么多。就连王爷也得听王妃的,你们还敢扯东扯西浪费时间。”
“这……”护卫们一时语塞。
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的确都是王妃在操持,就连府里的银钱用度也有一半是王妃经营店铺的钱拿来做花销,毕竟新建的王府有很多需要打理的地方。王妃的付出,府里人上上下下都看在眼中。
更别说王爷对王妃百依百顺,在这之前,可没人知道让人闻风丧胆的三皇子,如今的永定王,竟是个“妻奴”。
思前想后,两个护卫为他们开了门,嘱咐不能将人放走,又说了好些叮嘱才让人进去。
卧房中,李沅已经坐在床边多时了。
从玉容卿坐起身来穿衣服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起初以为她是去起夜,如今过了快一个时辰了,她还没回来。
睡不着,空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李沅从没感觉一个人的夜有这样难熬。
卿卿背着他在做什么?
李沅并非担心玉容卿会做什么事,而是担心她会意外受伤,因此早早就让萧成派人去暗中保护她。即便卿卿只是在王府里活动,他也很不放心。
听了属下在窗外的汇报,李沅得知了云太妃乘坐马车离开,而玉容卿正在关押翠屏的柴房之中。
李沅不禁紧张起来:卿卿从来不主动插手他的事,怎么今天突然就……
深深的不安感让他焦虑起来,就好像——玉容卿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他要做什么。然后,她会生气吗?
被打的血淋淋的翠屏正处在昏睡中,玉容卿看到房中满满的刑罚器具和四处的血迹,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只能攥紧袖口保持冷静。
第119章 119 独宠
从前李沅无暇打理府中事务的时候,抚州人鱼龙混杂, 基本都是各方势力派来的眼线,没有几个对李沅忠心的, 整个永定王府都像是个被蛀空的树干一般, 轻轻一推就能倒。
即便在那时候, 李沅也派了几个近身的护卫守着书房门,除了得到他的允许, 不然任何人都不能出入书房。
一直到现在, 王府被整顿的像样了许多, 书房周边依旧是多重人手把守,任何人都靠进不得。
而翠屏却进去了,还偷了东西出来,一件让她咬紧牙关都说不出口的东西,必然是说出来就会送命的珍贵物件。像那种东西, 应当是有多重保护才对,却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轻松偷走。
玉容卿没费多少时间就明白,这次偷盗事件, 应该是被李沅默许了的。
许是他精心布下的圈套, 引云太妃上钩,才故意让她们以为他专心出游赏雪, 没有时间关注书房的物件,于是就偷了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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