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气了。”简绎宣布。
简一忻的注意力顿时从宋寒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懵懂地问:“为什么生气呀?”
“忻忻只关心爸爸,不关心妈妈,”简绎佯做不开心的样子,“妈妈也很忙,忙着照顾忻忻呢。”
简一忻立刻连连摇摆着小手,焦急地道:“没有的,妈妈,我关心你的,我最喜欢妈妈了,谁都比不上!”
“那怎么证明呢?”简绎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
简一忻有点不好意思了,小脸涨红了,四下看看没人,这才凑过去在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正要松开,简绎一下子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在他的小脸蛋上猛亲了起来。
简一忻被她亲得痒痒的,边笑边躲:“妈妈不可以的!有口水不卫生……男生女生不能随便亲的……好痒……亲一下好不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简一忻开始有了小小的洁癖,也有了性别意识,每次简绎想要亲亲的时候都被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今天总算让简绎逮到机会了,两人一个亲一个躲,笑闹成一团。
最后简绎抱着简一忻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安静了两秒后轻声道:“宝贝,你要记住,爸爸妈妈永远都是最爱你的,只是有时候爸爸把喜欢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别担心了,知道吗?”
简一忻有点不懂,漆黑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困惑,为什么要把喜欢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呢?
不过,他还是被安抚到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宝贝,”简绎又捏了捏他的脸,教育道,“以后记得不许偏心,要最爱妈妈。”
简一忻立刻抓住了她的语病,困惑地问:“最爱妈妈不就是偏心吗?”
简绎语塞,正要胡乱说一通歪理,转眼一看,宋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了,站在客厅的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背后偷偷给儿子洗脑被抓住了。
简绎的脑中掠过这么一个念头,立刻坐了起来,讪讪地笑着:“你忙完啦?吃饭了吃饭了。”
吃饭的气氛有点沉闷。
宋寒山把古训“食不言”贯彻得很彻底,前两天他不在的时候,简一忻在餐桌上叽叽喳喳的,说着幼儿园一天的趣闻,今天简一忻像只乖巧的小鹌鹑,规规矩矩地低头扒饭,连以前不爱吃的青菜都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这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保姆切了水果送到客厅,宋寒山开始和儿子交流了,简短地问简一忻了两句幼儿园的情况,这才叫来了保姆,让她带孩子出去玩一会儿,说是有话要和简绎谈一谈。
没有了小朋友的吵闹,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宋寒山没有马上说话,好像在斟酌着什么。
简绎也不着急,喝着自己泡的柠檬茶,悠哉悠哉。
“这两天还适应吗?佣人们有什么不妥当的,你尽管和我说,幼儿园那里也一样。”宋寒山终于开了口。
简绎觉得这人的口气有点大。
佣人们也就算了,幼儿园又不是他家开的,平常家长拍老师马屁都来不及,他还这么趾高气扬的,要是老师给简一忻穿个小鞋就糟了。
“目前都挺好的,”她委婉地提醒,“现在上幼儿园都挺难的吧,尤其是条件这么好的幼儿园,咱们还是要和他们搞好关系。”
宋寒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必要,这家教育集团我有股份。”
简绎正喝茶呢,一口气没匀上,水呛进了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对……对不起……当我……没说……”
有股份就了不起了吗?
尊师重道知不知道?
行吧,是挺了不起的,但是现在再厉害也没用,再过两年,这些资产都被别人瓜分了。
……
简绎在心里使劲腹诽。
宋寒山等她咳嗽得差不多了,这才继续严肃地道:“我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和你沟通一下。我知道,女人可能会对婚姻和家庭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身份和事业决定了我不可能像个普通男人一样陪在你和儿子身边,我曾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回家的记录,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简绎怔了一下,她很有心理准备啊,最好宋寒山一直不回来,那她白捡了宋太太的名号,又不用看宋寒山的臭脸,不要太自在。
“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她纳闷地问,“我没打扰你工作的想法啊。”
宋寒山看着她,没有说话。
简绎把这两天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忽然明白过来了。简一忻刚刚有了爸爸,对爸爸的向往之心难以抑制,给宋寒山打过好几次电话,刚才又嚷嚷着想让爸爸陪,合着宋寒山都以为是她在背后指使的。
“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宋寒山淡淡地道,“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的工作,并且能够做好忻忻的情绪疏导工作。”
虽然宋寒山说的这些,简绎不用他说也会做到,可被他用这样表情、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实在是让人太不适了。
就好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
“等一下,你这话也太……”她怒气上涌,正要开启嘲讽模式,系统浮标忽然又跳了出来,拿到没多久的绿色标记闪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回到红色那里去了。
糟糕,这个垃圾系统难道是向着宋寒山的?连她的嘲讽都要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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