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熏香和灯油里有料,那咱们是不是出去就会好一些?”纪轻舟问道。
李湛抬眼看了纪轻舟一眼,那目光十分复杂,纪轻舟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李湛有了反应,而这会儿天气热了身上的衣裳薄,这么出去的话……李湛会十分尴尬,还有可能引来围观。
“那要不……”纪轻舟看了一眼李湛,见对方一直在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平复自己,可这屋里的熏香一直源源不断地释放那种药物,这么下去估计很难缓解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
让摄政王自己来一发,发泄一下……
只是这话纪轻舟又不敢说。
可纪轻澜已经走了,若是再耽搁下去,万一被别人买走了,那不就糟了嘛!
“王爷……”纪轻舟开口,那神情十分纠结。
李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拧着眉头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转过去,堵着耳朵。”
纪轻舟:……
其实他想去外头候着,不然感觉太尴尬了,可在这里碰到熟人的几率太高了,万一有人看到他,回头传出去说他一个太监竟然来逛窑子,回头整个英辉阁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念及此,纪轻舟只能走到门边立着,背对着李湛,伸手捂住了耳朵。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纪轻舟心急如焚,却迟迟不见李湛完事儿。
纪轻舟隐约记得从哪里听说过,若人被药物影响,有时候需要外来的刺激帮助才能纾解,单靠自己可能不行。若是这样的话,眼下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耽搁下去纪轻澜那边只怕就要尘埃落定了。
纪轻舟长出了口气,将心一横,开口道:“王爷……要不然我来?”
李湛:……
短暂地沉默之后,纪轻舟放开捂着手的耳朵,转头看了一眼李湛。李湛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拒绝,那意思似乎是默认了……
纪轻舟:……
虽然这样真的很奇怪也很尴尬,但是为了纪轻澜,他也豁出去了。
……
半柱香的工夫之后,纪轻舟找了块布巾先是递给李湛,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手……
托李湛那锭银子的福,那个妈妈真的将位置最好的雅座留给了他们。
纪轻舟与李湛进去坐下之后,远处那台子上的纪轻澜已经奏完了一首曲子。
这教坊司的规矩常来的人都懂,待曲子奏完之后,不等那主持场面的人说什么,便有雅座里传出了声音,显然是按捺不住了打算抢人。
教坊司刚成年的姑娘第一天开始接客,向来都很抢手。
纪轻舟只觉得这些风气很是无聊,但为了救纪轻澜,却也不得不与这些人一起凑热闹……
“扶柳”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报的是某个雅间的名字。
纪轻舟不太懂这里头的规矩,下意识转头看向李湛,却见李湛正看着他,那目光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灼热。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李湛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淡淡的道:“你出去朝门口的人说,不管谁报了多少数目,我们都加一百两。”
纪轻舟不及多想,忙起身朝外头守着的侍女将李湛这番话叮嘱了一遍。
他回来坐好之后,便听到外头的女子报出了他们这雅间的名字,“揽月”。
随后又有人报了几个雅间的名字,报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地便只剩下“扶柳”和“揽月”。
纪轻舟稍稍明白了一些,想来这些为官之人觉得直接报银子的数目不雅,所以想要参与的人便报雅间的名字,来往的侍女会询问他们追加的银子数目,直到最后有人加不起了退出……
“扶柳”
“揽月”
外头的声音不断响起,纪轻舟有些坐不住了,朝门口的人问道:“多少了?”
“九千一百两。”那侍女答道。
纪轻舟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作为正六品的首领太监,一个月的俸禄才二十两银子,这一会儿工夫叫价竟然叫到了九千一百两。
“扶柳那位公子又加了五百两。”一个侍女走过来开口道。
“公子,还加吗?”门口那侍女问纪轻舟,“已经九千六百两了。”
纪轻舟咬了咬牙,开口道:“加。”
“揽月加一百两。”门口这侍女答道。
另外一个侍女得了价格又跑去了“扶柳”的门外报价……
纪轻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走到李湛身边坐下,开口道:“王爷,这些银子……”
“慢慢还吧,本王不急。”李湛淡淡的道。
纪轻舟闻言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恐怕只能拼死拼活地给摄政王打工了,一个月二十两,一年两百四十两,十年两千四百两……如果他能活到七八十岁,且摄政王不要利息的话,差不多死前能还清。
“扶风”
“揽月”
外头的声音一直没有停,另一个雅间里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就像和纪轻舟杠上了似的。纪轻舟数着次数,已经不敢算到底多少银子了,只忍不住抬手擦汗。
李湛转头看着纪轻舟,少年这会儿紧张的要命,倒是无暇看他。李湛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少年,那目光从少年光洁的额头到好看的眉眼,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少年微抿着的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