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峰营和肖腾云的事情很快有了临时结论,因为暂时还没有定罪,所以李湛并没有派人去顶替肖腾云的位置,而是亲自在西峰营挑了几个曾经跟过前主帅的人,让他们暂时代管西峰营。
在纪轻舟看来,李湛是看到过很多人的将来的,他可以很轻易挑出值得栽培和信任的人。再加上李湛在识人用人上很有一套自己的手段,所以他看似只是挑出几个人代管西峰营,实际上却是用这种方式将西峰营牢牢握在了手里。
两日后,祁景川的伤势稍稍稳定了一些,李湛便吩咐人启程回京了。
“此前祁景川一直以公主的身份示人,这次回去要如何朝众人交代受伤的人是祁景川而不是公主呢?”回京的路上,纪轻舟忍不住朝李湛问道。
“不需要交代这件事情。”李湛开口道:“到时候只说公主伤重被送回粱国养伤了便可,反正那晚他受伤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这个做不得假。”
李湛原本打算给肖腾云安一个“谋害梁国王子”的罪名,但后来被祁景川提醒之后,发觉“谋害梁国公主”的罪名似乎分量也差不多,而且不需要再费心去解释祁景川身份的转变。
到时候直接让祁景川在朝堂上以梁国王子的身份质问“公主”受伤一事便可。
“他伤得那么重,届时能恢复吗?”纪轻舟有些担心地道。
“问题不大,他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行不会硬撑的。”李湛道。
纪轻舟闻言点了点头,暗道祁景川这人对自己也挺狠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能伪装成公主还毫无破绽,就连与秦铮朝夕相处那么久都愣是没露馅。
“王爷一开始就知道祁景川的身份吧?”纪轻舟问道。
“嗯。”李湛开口道。
“他为何要以公主的面目示人呢?”纪轻舟不解道。
“本王没有问过他。”李湛开口道:“你若是好奇,我可以替你问问。”
纪轻舟:……
人和人的好奇心,竟然会相差这么大的吗?
但纪轻舟再怎么好奇,也不可能让李湛去帮他打听八卦啊,于是忙道:“这就算了……说不定这只是人家的一个小爱好呢,若是贸然去问,未免有些不礼貌。”
李湛闻言挑了挑眉,开口道:“我猜秦铮大概会知道一些,你若是觉得去问他不妥,倒是可以问问秦铮。”
“我这几日过去看祁景川的时候,发现秦铮对他的态度有些怪怪的。”纪轻舟道:“我原以为祁景川会为了救秦铮受伤,他们交情应该挺不错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李湛闻言看了纪轻舟一眼,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说不上来,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连话都不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纪轻舟问道。
李湛淡淡一笑,开口道:“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方式千奇百怪,单看语言和行为往往都是不可信的。所以你要想判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心意,不能看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要如何判断?”纪轻舟问道。
“看他的眼睛。”李湛道。
纪轻舟闻言下意识看向李湛,猝不及防对上了李湛灼热的目光,饶是他尚不知晓李湛对自己的心意,那一瞬间心跳也不由快了几拍。
“王爷的意思是……祁景川和秦公子……”纪轻舟平复了片刻心神,开口道:“虽然他们连话都不说,但实际上交情却比我以为的要深?”
李湛见他还在纠结祁景川和秦铮,无奈一笑道:“应该是吧。”
纪轻舟从李湛那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自己不太懂的情绪,但他尚未来得及深究,李湛便收敛了笑意。
在他们回京后的第二日,祁景川便以梁国王子的身份出现了早朝之上。
祁景川一袭梁国人的装束,站在早朝之上看着颇为引人注目。只是他重伤未愈,面上看着没什么血色,但他开口说话时却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孱弱之气,很有一国王子该有的气势。
先前梁国公主遇刺一事,李湛并未刻意着人隐瞒,所以他们回京之时此事便在朝中传开了。一国公主在大渝遇刺,且伤得很重,这种事情一旦处置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但祁景川作为梁国的王子,亲自在早朝之上朝李湛要说法,这还是有些超乎了朝臣们的预料。因为他们此前并没有得到祁景川来大渝的消息,今日骤然见到对方,都颇为惊讶。
“我此番来大渝京城,原是想着亲自接妹妹回朝,没想到人刚到京城就听闻了她遇刺的消息。”祁景川道:“若非信任王爷,当初我父皇也不会同意妹妹随使团来京城。如今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给她讨个说法,免得事情不清不楚伤了两国和气。”
李湛开口道:“你放心,此事就算你不追究,本王也不会姑息。”
他说罢有人将肖腾云以及西峰营的几个将士带了上来。
不等李湛吩咐,董栋便上前几步将他们这几日在西峰营“查证”的结果朝众臣一一说了。
朝臣所知道的结果就是,李湛的人查到了肖腾云帐中的密信,证实了肖腾云与狄国来往的事情,而此次的刺杀便是肖腾云意图勾结狄国通过刺杀梁国公主挑拨大渝和梁国的关系。
众臣闻言纷纷大惊,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一次刺杀竟牵扯出了西峰营勾结狄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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