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旁的池州开口道。
李湛回过神来,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开口道:“案子交给诸位,本王很放心,你们便依着律例去查,什么都不用担心,本王会给你们兜底的。”
李湛这话便等于朝他们承诺,无论案子牵扯多大,李湛都会力保他们,所以他们不需要考虑别的压力,只需要一心一意查案便可。
“是,我等定然尽心竭力。”众人忙道。
李湛又稍稍吩咐了几句,众人这才散了。
待出了英辉阁,众人先是感慨了一番摄政王的“雷厉风行”,大赞他推动“翻案”此举颇为大义,随后话题一转,开始讨论起了王爷最近的“反常”。
“王爷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对啊,毕竟翻出当年的案子,一定会牵扯到先帝……”
“何止是先帝啊,二殿下和四殿下,甚至是刚薨逝不久的老王爷,都会牵扯进来。”
“好在这次事出突然,倒是没人提出反对……”
随后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来得有些突然……”
“王爷是不是一直都对当年的案子耿耿于怀?”
“毕竟纪家获罪之时,他是唯一为纪家求过情的人。”
“不论如何,这次若是能为二殿下和纪家洗清冤屈,都是好事一件。”
“是啊,虽然纪太傅不在了,可纪家兄妹却还活着……”
话题转到纪轻舟,众人顿时便来了兴致:
“你们说,王爷对纪小公子到底是宠信还是做做样子啊?”
“若说不宠信,怎么会日日将他带在身边,还给了他内侍司总管一职……”
“可是今日你们也看到了,说到紧要的地方,王爷不还是将他遣走了吗?”
“这就不好猜了……你们没发现王爷最近经常走神吗?”
“是啊,我看他这几日议事的时候,经常面带笑意,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也有可能是压力太大,心神乱了……”
……
随后众人又感慨了一番李湛为朝廷“鞠躬尽瘁”,却置自己的个人幸福与度外……
众人言外之意,都对李湛颇为同情……
英辉阁内,众人都散了,池州却没走。
李湛抬眼看他问道:“池少卿还有事情?”
池州朝他拱了拱手道:“有点私事……纪小姐给纪小公子做了双新靴子,托我给纪小公子送过去。”
“嗯。”李湛想了想,开口道:“正好本王这里也有一样东西,你可以拿回去给纪轻澜。”
李湛说着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池州,池州拿过信看了一眼,见上头写着“吾妹轻澜亲启”的字样。
池州见过纪轻舟的字迹,知道纪轻舟的字迹实在很一般,勉强只能算周正。而这信封上的字迹却苍劲有力,一看就不是出自纪轻舟之手……而这大渝朝能对纪轻澜称“吾妹”的,除了纪轻舟之外便只有一个人。
“这是……”池州惊讶道:“纪家大公子寄过来的信吗?”
“不是通过驿站寄过来的。”李湛道。
言外之意,是李湛的人亲自带过来的。
池州当即反应过来,李湛的人去找过纪家大公子纪轻淮。
纪轻淮原本和纪轻舟一起被判了流放之刑,但纪轻舟最后放弃了流放,选了进宫做内侍,纪轻淮却早在年初就去了西北流放。
“纪大公子可还好?”池州问道。
“尚可,信你可以打开看看。”李湛道。
池州看了一眼没有封口的信,知道纪轻淮没有将信封上的意思是,李湛可以看过信的内容之后再将信送出去。从此举可以看出,纪轻淮为人很周到,哪怕仅仅是一封信都知道通过这种细节来朝李湛示好。
但池州却没打算看信,开口道:“还是等纪小姐看过之后,我直接问她吧。”
“嗯。”李湛开口道:“不是要送靴子吗?去吧,一会儿他该午睡了。”
池州闻言一怔,暗道王爷这话说的可真顺嘴,竟然连纪小公子什么时候午睡都知道……
纪轻舟如今胎动还不算频繁,所以他尚未完全适应。每次胎动的时候,他都会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正因如此每次只要他胎动,李湛便可以敏锐地觉察到。
例如今日早朝上,纪轻舟原本正好好站着,突然肩膀缩了一下,耳根略有些泛红,李湛就知道他肯定是又胎动了。今日议事的时候也是,纪轻舟正磨墨的时候胎动了,李湛几乎立刻就发觉了。
纪轻舟每次胎动的时候,神情都会有点尴尬,所以耳根会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李湛每次见到纪轻舟那神情,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一边觉得那神情很令他心动,一边又有点心疼。
其实这几日他一直在想不要让纪轻舟在跟着伺候了,一来这些日子要查纪家旧案,他怕纪轻舟触景生情会伤心,二来纪轻舟如今已经开始胎动了,他怕对方劳累。
可李湛知道以纪轻舟的性子,若是让他老老实实养胎,他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李湛只能多加留意,尽量在纪轻舟表现出疲惫之时,便想法子让他休息……
“王爷对你的事情向来心细的很。”小山给纪轻舟倒了杯水,又递了块点心给他。
纪轻舟却只喝了水,没接那点心,开口道:“往后别给我吃太多东西,不然会发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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