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越走到拐角处往后看了一眼没人影,恨不得将嘴里的一口白牙咬碎,赌气般跺跺脚嘴里嘟囔着“真是招蜂引蝶,没一日清净。”他与医馆的老大夫兴趣相投,一来二去倒成了忘年交。
今个是中秋,得知老大夫还得值班,自己就来陪他聊天解闷儿,还和他说了晚上卫珃叫他下山吃饭的事。老大夫也乐呵呵地说他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结果他前脚刚和老大夫告辞,后脚卫珃就带着个郎君过去了,这不是在下他面子吗。
奚越越想越气,走到前面凉亭准备等卫珃出来。她晚上说好去吃饭的,这又是回宿舍的唯一路,她就坐在这等她,还有那狐媚子,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想好了,等看见她过来,就给眼睛先揉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最好。
反正她不就吃这一套嘛,奚越眯起眼想刚刚的那个郎君,卫珃方才说的什么?脚被夹到了?呵!这小郎君会的可真多啊!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是。可不就中了她卫珃的下怀,柔弱的俊俏郎君哪个娘子看了不迷糊,卫珃也不例外。
要不?写封信给姜霁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奚越否了,估摸他最不想收到他的信吧。也罢,这郎君看着年纪也不大,自己不能再赢不了他。想到这,他忽然泄了气般趴在石桌上。
但他有一点说的对,姜柏确实最不想收到他的信。
那时姜柏在屋里收拾东西,就听南风说有一封从书院寄回来的信,他心里还甜滋滋的,以为是他娘子给他写的信。结果打开信封,读了信后。刚才有多甜滋滋现在就有多苦涩。来信人是他在院中的好友,他说那日他娘子回书院当日就同奚越碰了面…
他不意外,甚至他也能感觉到奚越进门也只是早晚的事。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呢。
南风就在一旁站着,也看到了信上写的内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目露担忧。
姜柏将信折好,准备给他好友回信。转身拿纸时看到南风匆忙低下的头,他看到不禁觉得好笑,稍微缓解了他心头的不好受。他好整以暇地往榻上一躺,笑问“南风,你怎得了?”
南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怎么。就是…娘子她…真的会迎奚郎君进门吗?可是…娘子与您才大婚不久,怎么可以…”
姜柏笑容依旧“娘子对檀朗有意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了,之所以娶我当正夫,自然是有她的考虑的。我只要好好的当她的正夫即可,她再娶谁,正夫也是我。”
“郎君说的是。谁也不能越您前头去的。”南风茅塞顿开,也不觉得烦闷了,笑道。
“是啊。况且,我与她打小的情分,总是要比旁人长久些的。”姜柏轻叹。
这边卫珃将宁鸾交给大夫,交代小学徒通知他的侍从后就出了门,想同奚越解释。刚转过弯就看到趴在石桌上的那个人,不是奚越是谁。
方才走的那么干脆,原来是在这等她。她也问了老大夫这个时间他他怎么会在医馆,叁说两不说就知道他是来和老大夫聊天解闷儿的。
卫珃摸了摸鼻尖会心一笑,他真的太可爱啦。吃味都这么可爱,还偏偏爱演些苦情戏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是想她愧疚嘛。
她悄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左肩后站在了他的右边。果然奚越先往左后看没有人,一脸迷茫的样子看得卫珃心里软软的。她声音放轻道“檀朗将才怎么走了?”
奚越扭过头看到她,先是没收住眼角的笑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拨荷包上的穗子道“不走在那做甚,看你和那小郎君吗?”
他看到了卫珃腰间系的荷包好似他送的那个,接着问“哎,这个荷包…”
卫珃摸了摸荷包,展颜一笑,眼睛里像是有碎星子在其中,“今日的衣裳与这荷包甚至相配。”
奚越傲娇地扭头笑了,卫珃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头,正色道“遇到宁郎君不能见死不救,所以送来医馆。戴这个荷包是因为我喜欢。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一一解答。”
奚越张了张嘴,最后说了句“好了,我知晓了。走吧。”
说罢起身站在凉亭外看着还坐着的人,催促道“走呀…”
卫珃只好跟着他的脚步。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可是他太懂事了,甚至不开口问个明白。
奚越走着踢着路上的石子,他想问她说的喜欢是喜欢荷包还是喜欢…他。
可是他怕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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