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玥瑶的狐裘之内只着中衣,出了门,寒风来袭,永熙帝紧了紧手臂,问道:“冷吗?”
商玥瑶摇了摇头:“不冷。”
这狐裘是西疆贡品,整张狐裘需五十只西疆银狐最完整的一块皮毛拼接制成,顺滑柔软,异常暖和。
她陷在雪白的狐裘里,只露出上半张脸,愈发衬得远黛粉腮,姝丽清绝,还有几分乖巧可人。
永熙帝爱怜的贴了贴她的额头,脚下不停,抱着商玥瑶来到隔壁书房,商玥瑶有些不解他为何带自己来这里,只见身后的护卫走到书案后,微微转动一侧的落地美人瓶,随即右侧靠墙的书架便开始缓缓移动,发出沉闷的推移声。
待书架彻底移动开,一条密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个护卫打前锋,先进了去,商玥瑶猜测此处必不安全,也不多问,任由他抱着自己进入密道。
这密道入口有些紧窄,不过叁尺来宽,里面却还算开阔,约有近一仗,道璧上有油灯,被前面的护卫一一点亮。
走了约百十米,商玥瑶对永熙帝道:“陛下放我下来吧。我没那么娇弱。“
“你今天白日折腾许久,现在还有力气?”
商玥瑶对于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担心:“那你的伤……”
永熙帝一顿,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又听她道:“不是说从马上摔下来了。”
他垂眸看去,只见怀中娇人目光闪烁,仿佛有些心虚的样子,顿觉开怀,宽慰她道:“放心,不过小事而已,别说你一个,再来两个也没问题。”接着,又忍不住略微俯身,贴在她耳边调侃:“你夫君的身体如何,夭夭难道不清楚吗?”
商玥瑶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没有正形,然后脑袋一歪,决定不再搭理他。
接着便无人再说话,整条密道里只有众人急急迈步的声音。
白芷和白芙几个商玥瑶的贴身丫鬟跟在永熙帝后面,虽看不见圣上的面容,却把他背后因为用力而撕裂的口子看了个分明。
又走了一盏茶时间,白芙看到永熙帝走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点滴血迹,她握着白芷的手,不禁有些害怕,万一圣上有个叁长两短……
白芷对着她无声的摇头。
商玥瑶白日里被孕吐折磨,到了晚上又来这一场变故,早已有些疲倦不堪。永熙帝的怀抱宽厚有力,似一座永不会被风浪侵袭的港湾,她躺在其中,鼻尖是他身上浑厚旷达的松木香气,她看着他锋利的下颚,不多时,便昏昏欲睡。
再醒来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密道竟还没走完。
商玥瑶看了一眼永熙帝,见他脸上沁出薄汗,不知是不是密道中昏暗的缘故,此人向来健康的唇色此时也有些泛白。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抬手为他擦汗,心中有些急躁:“怎么还未到。”
永熙帝暗暗吐息,尽量维持着音调,回道:“朕倒希望这密道再长一些。”
商玥瑶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但看他虽然极力忍耐,却额上青筋都有些凸起,哪还有心情反驳他,只盼着这密道赶快走完吧。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没过多久,前面的护卫就来回报,说是到了出口。
商玥瑶扭头看去,果不其然,在前方数米,有一台阶通向地面。
密道的出口在别院十里之外的驿站附近,外面早有马车及数百精兵等候。
永熙帝将商玥瑶抱上马车,虽说事出突然,但这车马安排也丝毫不马虎,车内装饰十分舒服,小几火炉,茶具被褥应有尽有,四角吊灯更是把这四方空间照衬的十分温暖。
商玥瑶却无心看这些,方才在密道里的时候太过昏暗看不真切,到了光亮的地方,她才发现永熙帝的面色有多差。
心里似是钻进一只手般紧紧攥着。
“你歇一下,我们得回宫去。”永熙帝对她说完,就要离开。
商玥瑶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拽住他的袖子:“陛下不上来吗?”
她嗅觉十分灵敏,永熙帝早有讨教,刚才只是在密道里土腥气重,她才没发现自己受伤,若是同车,自己背后的血腥味儿,定是瞒不过她的。
永熙帝不欲让她知晓自己受伤之事,便故意抬手摇着她的下巴调笑道:“知你离不开夫君,等回了宫朕再陪你,夭夭听话。”
商玥瑶果然松了手,脸一撇,心道自己就不该多嘴。
……
数百精兵围着正中的一队人马,在冬夜里一路疾行。
若是以往,永熙帝单人快马,这路程也不过近一个时辰,但这回有商玥瑶在,她又身怀有孕,怕颠着她,车马速度不能太快,遥见紫禁的时候,已经夜尽天明,羲和将升了。
马车载着商玥瑶一路驶入紫宸宫,她虽有些奇怪永熙帝竟没将她安排在御书房,但这话若是问出去,定要被此人曲解,便没开口。
商玥瑶并非性子执拗之人,她虽因为先前的事不想在宫中,但此时外面既然不安全,她亦懂轻重缓急,不会平白多做要求,安然在紫宸宫住下。
只不过从那日永熙帝将自己抱进马车后,二人已有两日未见,非她自作多情,但以她对他的了解,若非有什么事,绝不会连只言片语都不递过来。
因而,商玥瑶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
直到第叁日,刘早来报,说永熙帝回宫后没多久就发热昏迷,中间只醒过一次,却是让他们不准惊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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