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姜国公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国公。
他刚刚想要说什么,姜国公已经一马鞭抽在他的身上!
姜国公世子惨叫了一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家雍容,顿时滚在了地上,锦衣被抽得裂开,显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阿宝呀呀叫了两声,小胖手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姜三爷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张开的大大的指缝儿,还有胖团子贼兮兮从指缝儿里往外看。
他咳嗽了两声,偏开了头去。
这个侄女儿,三爷觉得投缘。
“小畜生,你还敢在老子的面前装模作样,真以为你能欺上瞒下?整日里自己不学好,习武不行,你读书也不行,拢着一屋子的小老婆风流快活,真是给老子丢脸!”说起这事儿,姜国公就觉得恼火。
他虽然是草莽出身,草芥之人,想当年如果不是投身军中,回头其实是想当个山大王来着,可是再没读过书却也知道一个男人只应该娶一个妻子。
哪怕妻子不得他的心意,他也没有在外头有什么花花肠子,不说国公府里清净,只说他宿卫边关风风雨雨几十年,也没说弄一个女人在身边服侍。他三个儿子,小儿子姜三爷尚未成亲先不说,次子姜二爷如今已经是三品武将,也只守着妻子与一双儿女过日子,没有风流事。
可只有长子,简直把姜国公给气死了。
虽然才回了国公府没两天,来不及里里外外地收罗国公府里的事,姜国公也知道,长子身边莺莺燕燕无数,除了那个当初与他苟且的小王氏,他竟然还网罗十几个小妾通房,把国公府的院子都给占去了大半。
想到儿子这么好色无状,姜国公心中恼恨,又是一马鞭抽在了惨叫了一声的长子身上指着他骂道,“老子和你弟弟在外头出生入死挣的家业,是给你挥霍,给你养小老婆用的么?你对府里有什么功劳不成?整天听你那些小老婆的笑话,老子在军营都跟着丢人!”他挥着马鞭抽打这个不成器的长子,越说越是恼火,姜国公世子疼得厉害,什么都顾不得了,浑身流着鲜血就死死抱住了姜国公的腿央求说道,“求父亲饶了儿子,儿子知错了!”
“你倒是认错的快。”姜国公拿着马鞭,失望地看着姜国公世子。
姜国公世子的骨头也太软了。
若是咬着牙挨着马鞭一声不吭,只任由姜国公训斥抽打,姜国公虽然恼火,却也觉得长子还有可取之处。
可是挨了几鞭子就跪地求饶,这哪里像是他的儿子。
比起曾经被敌人一刀砍在肩膀上,流着血咬着牙换了一只手继续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次子,眼前的长子,不像是姜家人,却仿佛像是那一家子废物的广安侯府的人。
怪不得……跟广安侯府的女人对上了眼,
沉默地提着马鞭看着疼得浑身冒汗,眼泪都流下来,死死地抱着自己大腿的姜国公世子,姜国公沉默片刻,才缓缓地说道,“从前我不在京都,没有对你严加管教的功夫,这也就罢了。如今陛下恩典,我已老迈,得以回到京都。从今日后,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敢做出什么事来,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他的声音冷冷的,姜国公世子被打得浑身都疼,却不敢反驳,急急忙忙地点头说道,“儿子明白,父亲,儿子全都明白。”
“日后,不许与广安侯府往来。”
虽然犹豫了一下,可是姜国公世子刚刚春风得意地进来就挨了鞭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广安侯府,急忙用力点头。
“儿子,儿子知道了。”
“还有那个小王氏。”姜国公见他这样乖顺,觉得辣眼睛。
他最喜骨头硬的人。
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臣,若是少了骨头,他都是不喜欢的。
因敬重那些脊背挺直的人,就如当年的范御史,铁面无私,犯言直谏,哪怕明知道范家从此是个巨大的麻烦,可是姜国公还是心甘情愿,不顾先皇可能会因此迁怒自己,而在御前为范家奔波求情。
那样有骨气的人,如今对上了姜国公世子,看似油光水滑,一副世家温润雍容,可是一鞭子下去就哭求起来的家伙,姜国公不想看见他了,只平静地说道,“你日后不必回府里住了。”
“父亲?!”姜国公世子不敢置信地挣扎抬头,看着姜国公。
这是要赶他出府么?
“带着小王氏,还有小王氏生的那两个……出府,少在老子的面前晃。”
都说孩子无辜,若这些年姜国公世子能善待嫡长子姜松,对孩子们不偏不倚,姜国公也不至于连庶出的孙子孙女都赶走。
可是长子这些年偏宠庶子庶女,还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姜国公夫人在背后教导这两个孩子,养发了他们的心,留在府里,姜国公只恐生祸乱。
庶子若是养大了心,觉得可以与嫡兄争夺姜国公府的爵位,与其到了那样,不如如今就把庶孙送出去,绝了他这可能的野心,未必不能自己立业,争出自己的前程。
只是姜国公这番心事,却让头破血流的姜国公世子脸色都变了。
“父亲,儿子,儿子……儿子舍不得他们母子三个吃苦。父亲不知,柏儿学识极好,小小年纪就有小神童的传说,已中了秀才呢!还有三丫头……她天剩有福,兴旺咱们姜家,连贵妃娘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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