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歪着头,道:“平时总绷着冰块脸。”说罢,她伸出手点了点秦修远的唇,道:“现在这样笑着,多好看呀。”
她的手指微凉,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冷不丁触及到他温热的唇,竟让他喉间一紧。
秦修远看着面前这张容姿绝色的脸,她的气息温温润润地撩在他脸上,让他的心跳逐渐狂跳。
“夫人,该喝药了!”身后传来明霜的声音,她端着托盘稳稳走来,谁知一抬眸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夫人赤着足躺在躺椅之上,将军的手撑在了躺椅两侧,俯身圈住了夫人,两人靠得极近……这画面看起来暧昧至极,难免让人遐想连篇。
可被她一声喊之后,那两人齐刷刷地转头过来,夫人似乎有些迷茫,而将军……似是有几分冷意。
明霜再愚钝,也感到了将军的不悦,便嚅喏道:“那个……药晚点喝也行,我、我再去热热,你们继续。”
说罢,脚下生风地走了。
唐阮阮这下才完全清醒,发觉刚刚是秦修远逗自己,不由得有些羞窘,她一把推开他,嘟囔道:“好玩吗!?”
秦修远忍住笑意,道:“你刚刚不是挺开心的?”
唐阮阮气结。
秦修远见她不说话,暗自抚了抚心跳,道:“我有事和你商量。”
唐阮阮转头看他,眼含秋水:“什么事?”
秦修远心尖又是一颤,轻咳一声,道:“皇上派我去益州半个差事,快则小半月回来。”
唐阮阮听闻他要外出公干,不由得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她默默道:“嗯,那你去吧。”
他看了看唐阮阮,她面上似乎有一丝失落,便继续道:“为了掩盖实际意图,皇上想要我带你一起去,伪装成出游……你可愿意?”
唐阮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秦修远以为她不愿,便解释道:“若你实在不想和我同去,我便去找皇上说明……”
“我去。”唐阮阮弯了杏眼,冲他一笑。
秦修远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毕竟此去益州路途遥远,路上少不得要吃苦头,并没有在府里这样轻松。
何况,到了益州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万一起了什么争执,他也担心她被牵扯进来。
但听到她答应了,自己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欣喜。
秦修远嘴角微微上扬,道:“无论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会护着你。”
唐阮阮抿唇,笑了一下。
唐阮阮想了想,道:“那我便还是准备准备……不过除了吃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走之前我要去看看我母亲。”
秦修远道:“是该如此。”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此去益州,会路过平宁,那是我秦氏故里,母亲让我们顺路去看看祖母。”
秦修远已经大半年没有去过平宁,祖母早就腿脚不便,所以他成婚都没能过来。
唐阮阮点点头:“嗯,好。”
秦修远又道:“我祖母……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我们特意交代了身边人,不跟她说父亲和大哥去世的消息。”
秦修远语气平静,眼神却没落了几分。
唐阮阮想起之前明霜与她说过,秦修远的祖父是个极为厉害之人,在他执掌兵马的几十年间,北齐一直不敢侵犯大闵。
而后来秦修远的祖父因为伤病早早去世,便将爵位传给了秦修远的父亲,也就是老镇国公。
而祖母则陪着仙去的祖父,回到了平宁故里。
三年前,秦修远之所以没有跟着父亲和兄长们去北齐,也是因为祖母那时候病重,于是便留了他侍疾,以备不测。
结果老镇国公和大哥遭逢了不幸,但祖母却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以祖母的年纪和身子骨,肯定是承受不住了。
唐阮阮抬眸,凝视秦修远,道:“那既然我们要去,便哄得祖母开心些,也算是尽点孝心。”
秦修远深深看她,不发一言。
她被盯得有些局促,错过了他的眼神,道:“祖母爱吃些什么?我做些带去。”
秦修远无奈笑了笑,道:“多谢……祖母恐怕牙口不好,吃不了太多东西。”
唐阮阮也有些哭笑不得:“啊……我竟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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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夜凉如水,唐阮阮坐在铜镜前,采薇缓缓地帮她梳理长发。
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铺陈在她单薄的背上,显得格外柔美。
“小姐。”采薇唤出了声。
“怎么了?”唐阮阮已经有些困了,微微打了个哈欠。
“您真的要跟将军去益州吗?”采薇问道。
“嗯。”
“奴婢、奴婢听秦忠说,将军此去益州是要办公事……且还是不太好办的事情。奴婢有些担心小姐的安危。”
将军目前还没有与小姐成为真正的夫妻,两人的关系也一直不远不近,若是一起出了门,遇到危险的话,他会好好保护小姐吗?
“你多虑了,我好歹是他的夫人,再不济,他也不会容别人欺负我。”唐阮阮倒是不担心,她想起当日在学士府,秦修远的挺身相护之情,便觉得他一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不过一想到学士府,她便道:“明日,我们带些吃的去看看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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