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修逸携着言芝心走了过来,言芝心道:“你们在聊什么?”
唐阮阮道:“芝心姐姐,我们在聊青团,一会儿你也去飞檐阁,与我们同食好不好?”
言芝心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秦修逸,道:“阿逸他说想出去走走,我陪他一起,便不去飞檐阁了。”
秦修逸神色淡淡:“没关系,我自己出去便是,你和弟妹一起聚聚也好。”
唐阮阮和秦修远两人相视一眼,觉得二哥和芝心,似乎有些奇怪。
言芝心嘴唇轻抿,道:“我就要跟你去。”
秦修逸面上有一丝怅然,一看便知有心事。
秦修逸没再拒绝。
他和言芝心走后,秦修远和唐阮阮回了飞檐阁。
唐阮阮有些奇怪,道:“你可知道,二哥是怎么了?”
秦修远低声道:“言大人前几日来找了二哥。”
唐阮阮:“言大人?芝心姐姐的父亲吗?”
秦修远道:“不错。”顿了顿,他道:“他问二哥,之后有什么打算,另外……王太尉家的二房长子,向芝心提亲了。”
唐阮阮诧异道:“什么!?言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芝心姐姐嫁给王公子吗?”
秦修远沉声道:“我也不知,不过这王公子入仕不久,前途大好。且自小便对芝心情根深种,早在三年前,她被悔婚之时,便登门去求娶过,只不过芝心一直不肯点头。”
唐阮阮道:“可是如今二哥和芝心姐姐,终于排除万难,在一起了,为何这时候,言大人突然来阻挠婚事呢?”
秦修远思索了一瞬,道:“因为言大人身患顽疾,太医说,恐需要调理一年上,朝堂之事,便是无能为力了。”顿了顿,他道:“言大人是族长,一族兴衰都系于他身上,如今二哥身无官职。芝心若是嫁过来,也无法帮衬族人,所以族内有些阻挠声,也是人之常情。”
唐阮阮道:“可是二哥毕竟曾经是将军,芝心姐姐好歹也是嫁入镇国将军府,满门忠勇,国之柱石,怎么还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秦修远默默伸手,揽住她腰肢,道:“人人都看得清,如今镇国将军府是我在撑着,我若是在,那自然相安无事……若是哪天,我不在了……”
唐阮阮眼眸一缩,急急捂住他的嘴:“不要……不要胡说。”
秦修远的话还未及出口,唐阮阮的眼里已经蓄了水雾。
秦修远一看,有些不忍,却仍然默默拉下她的小手,道:“阮阮,我知你害怕,可你身为我的妻子……便要有这个心理准备。”顿了顿,他道:“你见到今日祠堂之中那些牌位了么?我秦家的男子,自三代而下,没有一个善终的。”
唐阮阮心中一痛,眼眶刹时红了。
秦修远又道:“所以,二哥要娶芝心,就得先过他自己这一关,他对未来,总要有些打算才是。”
唐阮阮咬唇看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总之,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心疼。
秦修远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又宽慰她道:“不过如今未有战事,我们先安稳过日子便是。”
秦修远继续哄她,道:“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
唐阮阮却又靠近了一些,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与他贴面,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好好的。”顿了顿,她道:“无论你去哪,都必须毫发无损地回来。”
秦修远凤眸微弯,道:“是,国公夫人。”
唐阮阮抬头,终于破涕为笑,她又闭上眼,踮起脚,将花朵一般的唇送了上去,在他唇角轻轻摩挲。
吻到深处,秦修远有些不能自持,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唐阮阮见他这副欲罢不能的样子,偷笑一声。
秦修远闷哼一声,遂将她打横抱起,走入了卧房里间。
唐阮阮顿时有些脸红,轻轻捶他,道:“这□□的……不、不好。”
秦修远笑了笑,道:“哪里不好了?正好看得清楚。”
唐阮阮面上如火烧一般,将头埋在他怀中,不说话了。
她安静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岁月静好,盼山河安稳,莫起战乱。
***
春末的柳枝,更加繁盛。
秦修逸驾马出城,一路上,引得岸边柳叶心驰荡漾。
“那公子真是好风姿啊!”路边的行人见了,也要赞叹一番。
可旁人却道:“那公子好似只有一只手?可惜了!”
谁知,跟着秦修逸后面的粉衣女郎,却狠狠瞪了那说话人一眼,吓得人倒抽一口凉气。
自镇国将军府出来,言芝心便一直跟着秦修逸。
他似乎有重重心事,却不愿说与她听。
言芝心一面忐忑追赶,一面又在想如何安抚。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许多顾虑,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她等了秦修逸这么多年,早就知道,此生非他不可。
秦修逸虽单手执着缰绳,可精湛的骑术,依然让他一骑绝尘,言芝心不得不紧紧跟上,生怕一不留神人便跟丢了。
就这样,一人飞驰,一人追赶,直到了城外的杨柳坡上,秦修逸才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回头看了一眼言芝心。
此时,已近傍晚,言芝心跟了一路,也踉跄下马,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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