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过分了。”他轻声恼道,刚想抬手去摸摸那道宛若新雪红梅的红痕,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莲舟皱着眉难受道:“不要碰,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口,可别让我破相了。”
他抽出袖中的扇子,小心翼翼地为她扇动,一边为她忧心却又一边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看上去就是印上的痕迹而已,不会破相了,再说了,要是你破相了,公子我就收了你,让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男人那张嘴就是能说的白日见鬼。
莲舟鼓了鼓脸颊道:“才不要呢,公子只是可怜我罢了。”
谢青棠眉心微蹙,仔细瞧着她脸上的伤痕道:“怎么会是可怜呢?”
莲舟才不理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攥住袖口,“先别忙,来……”
“公子又要奴婢干什么?”莲舟回过头娇俏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自然是先处理你的伤了,正好我这儿有一盒二弟给的药膏,对于愈合伤口、活血化瘀都有奇效。”谢青棠拉着她便往屋里走。
“哎?真有那么神奇?”莲舟也对这神奇的药膏感到好奇,却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见自己拉扯不动她,便回过头无奈道:“你又怎么了?”
莲舟苦着一张脸道:“我才不要进去呢,被别人误会可怎么办,本来我落水一事就被人到处添油加醋的说了,如果进了屋子被人看到,那……那可真是……“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谢青棠却觉得越发好笑了,便假装生气道:“怎么?跟了公子我还委屈了你不成?”
莲舟睫毛微动,一双水样的眸子看着他,艾艾道:“那公子是想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
谢青棠直觉的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让自己生气,便道:“公子我可是什么也不听。”说着便加大力气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不用担心,院子里现在就你一个下人,姚黄魏紫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现在这一方院就你跟我两人。”
呵呵,我更担心了怎么办?
莲舟勉强笑了笑,便顺着他的力道进了屋子,他带着她往书房走,她却突然叫道:“哎呀,对了,公子许给我的画呢?我差点忘了呢!”
“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不会差了你的!”谢青棠回身笑道,又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坐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则到处翻找药膏。
她单手支着下巴,一脸无聊地看着他到处寻找,随意道:“二公子居然要了手串,也没有办法留个给我了。”
“你这个财迷,知足一点成么!”他终于从博古架上的宝石盒子中找到一个碧玉小圆盒。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贪财一点怎么了。”莲舟不满地鼓鼓脸颊道:“再说了,我无依无靠的,不多准备一点钱财傍身能行嘛!”
谢青棠将长袖撸起,拔出盖子,修长的手指微微沾了点绿色的药膏,缓缓涂在她脸上的伤口处。
那双多情的桃花眸在专注地看着谁的时候,简直能把人溺死在其中。
莲舟眼睛一转,想要躲开他的视线,他的手指却不老实地爬上她的眉眼,带着药膏微凉的触感,描摹着她的眉眼。
“你真的忧心自己的未来吗?”他带着些痴迷道。
直觉告诉她,谢青棠现在的状态有些危险,这是一个男人将要陷入爱情的开始,虽然两人也曾暧昧,可莲舟一点也不想玩弄他的感情。
爱情这种东西是如此珍贵,莲舟愿意利用别人的好感,却不想利用别人的爱情。
于是,她安安静静地垂下眼睫,并不说话。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醺人欲醉的声线,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小丫头还挺精明的。”他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赞赏。
莲舟却知道自己与他的身份差距悬殊,即便他喜欢自己,爱慕自己,自己最多也只能成为一个如夫人,而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
新时代告诉她,女人没有男人一样能够活得很好,既然我一个人也能够很好的生活,那能够让我放弃自己的独身自由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宠爱自己,视自己为唯一的男人。
“你又在想什么?”
等莲舟回过神来,却发现他早已上好药,收起了药盒。
谢青棠有些不满地扣了扣她的脑门道:“我发现你总是在我面前神游天外,怎么难道对公子我的脸不满意吗?难道我就抓不住你的视线吗?”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间满是愉悦,“公子现在的语气好奇怪哟!你现在是在埋怨我不对着你的脸发痴吗?”
谢青棠一噎,只能笑骂道:“牙尖嘴利!”
“公子若是没事儿,奴婢就先出去了。”莲舟眉眼弯弯,看着便喜人。
“行了,装什么装,我哪敢支使你做什么呀!”谢青棠眼中带着醉人的笑意,继续道:“你也无需担心,谣言止于智者,况且夫人已经惩处了带头嚼舌根的人,不会再有人瞎说什么了。”
带头嚼舌根?是谁呀?
莲舟虽然不知道是谁,依然感谢道:“我知道公子一定也在里面出了力……”她顿了顿,作害羞样道:“公子总是这样为奴婢照想。”
谢青棠眼角流露出淡淡春意,视线黏在她的脸上,欣慰道:“也没做什么,你舒心就好。”
似乎再也受不了屋子里的粉红气氛,莲舟捂着脸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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