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在前边提着灯笼给楚尧照着路,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他们殿下,楚尧身后提灯的小厮和丫鬟头都不敢抬,一个个脸上都跟烧着了似的。
一截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楚尧抱着闻人西走到两人寝室前,说话时连气息都不变,“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众人应声,绿漪临走时不忘带上房门。
“绿漪姐姐,殿下和驸马爷的感情真好啊,我看着主子们坐在一块心里就高兴,干活儿都有劲儿。”小丫鬟语气里满是思春向往的情绪。
“你这个年纪想这些还早,好好当你的值做你的事,殿下不会亏待我们的。”
“那绿漪姐姐岂不是……”
“你胡扯什么!舌头不想要就直说,我给你割了喂狗去!”
“雪桃知错了,绿漪姐姐莫怪。”说着自打了一巴掌,清清脆脆的,想来没少用力。
绿漪叹了口气,心也软了些,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敲打敲打也就够了,“行了,以后这话莫要再说,不然谁都饶不了你。”
目送绿漪转过回廊消失在余光里,一直垂着头缩在阴影里的雪桃才缓缓抬起她的脸,三个红红的指印和怨毒的眼光破坏了这张纯中带媚的脸的美感,不然还真是应了她的名字。雪桃嘴角微掀,轻嗤道,“没出息。”
视线扫过紧闭的房门,她又停了片刻,等脸颊的指印不再火辣辣的疼了才缓缓离开。
因为楚尧说了不用伺候,闻人西锤了锤他肩膀,他还没洗漱呢,怎么就不用伺候了。
楚尧将人放到床上,动作间也没有特别轻柔,但闻人西就是有一种楚尧将他当做易碎品的小心。
“好啊,楚尧,我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小心过。”闻人西小心眼的冷笑道。
“瞧你说的,那个时候我能见你几次?哪次不把你放心尖上。”楚尧为自己喊冤。
闻人西认真回想一下,抱住了楚尧的腰,“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也把你放心尖尖上。”
“调皮。”楚尧捏着他的鼻尖晃了晃,感觉气氛也活跃的差不多了,就坐在床边,一手扶着闻人西后腰,一手落在他如今显得有些绵软的腹部,“西西很健康,只是因为吃的药和你的体质之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导致你最近比较嗜睡、食欲不振和情绪反复,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张大夫说过半个月就会好了。”
楚尧面色轻松,闻人西也松了口气,正要放过楚尧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乐山的那句话,再将症状一比对,眼睛不由自主就睁圆了,“我怀孕了?!!”
暗啐一声倒霉催的乐山,楚尧点点头,“是假孕,只有症状而已,也不会伤害你的身体,你可以理解为排毒。”
闻人西心道我理解不了,他将双腿一收,滚到床里面,脑袋扎在被子里,每一根凌乱的发丝都在诉说主人的崩溃。
此刻亲眼目睹闻人西的反应,比楚尧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和可爱,楚尧也脱掉靴子上了床,双手掐住闻人西的细腰,一个用力就把人捞回来抱坐到了腿上。
闻人西不自在的挪了挪窝,“你腿好硬,我不坐!”
说完一个屁股蹲滑下大腿,稳稳坐到了楚尧两腿之间。
“娇气。”楚尧也不是非要他坐腿上,能抱着人就行了,他将头垫在闻人西的肩膀上,侧头亲了亲小巧耳垂,“不难受也不生气了好不好,你现在容易激动,身体反应也很大,会不舒服的。我们就把这半个月当做是一次神奇的体验,不舒服了立刻告诉我,不开心了我随时逗你开心,嗯?”
楚尧轻声细语,拿出了几辈子的耐心和柔情。
“又把我当小孩子哄,难道没有这回事你就不这样对我了吗?”以往闻人西不会扣这种字眼,他对自己和楚尧感情有自信,但眼下这样的质问随口而出,仿佛脑子里面有一根弦,随时随地准备着要怼楚尧。
“当我的小孩不好吗,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楚尧凝视着闻人西的眼睛,里面的深情如果是海,那他们所在的整个宇宙都是蓝色。
“没有这回事我也疼你爱你保护你,爱你这件事早就不以任何事情为转移。”
楚尧抱着人摇了摇,“心情好些了吗?”
“好了。”闻人西眯起眼睛笑起来,眼睛的弧度像今夜苍穹上弯弯的月牙。
“那就睡吧,多休息总没有错。”楚尧拉着人躺下,闻人西抱着他的手臂挨着躺好,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低,很快屋子里只剩浅浅的规律的呼吸。
若说以前两个如胶似漆,那现在几乎是形影不离,楚尧早上把锻炼都停了,每天醒来看看时间,然后闭眼假寐等闻人西一同起床,这么过了两三日,两人早上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晚,害的绿漪直着急。
“绿漪姐姐,驸马和公主还没起吗?”
“主子的事你少打听。”绿漪唬走小丫鬟,叫了乐山一起去公主的寝室,这个点儿了还不开门,宁可事后被罚也得去问问,说起来都怨驸马不让人守夜。
绿漪担心闻人西的情况,走的比较急,先一步靠近了房门,刚张开嘴还没出声,自己就跟被雷劈了似的,猛地捂住了嘴。甚至还能转身,捂住乐山的嘴,把人往院子外面推。
“怎么不问了?你不去我去。”乐山不明所以,打量了一下绿漪就想绕过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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