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问道:“真的?”
顾沉宴轻轻颔首,挑眉道:“你不信?”
楚妗急忙道:“我信!”
顾沉宴起身往外走,楚妗一怔,“你去哪儿?”
“你不打算起床了吗?”顾沉宴顿了顿,含笑道:“还是你要当着我的面更衣?”
楚妗微张着唇,明白他的意思后,随即瞪了他一眼。
顾沉宴收起脸上的笑,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房间。
楚妗看了一眼床头的衣裳,犹豫片刻,终是将它们拿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楚妗试探地伸出脑袋,却见顾沉宴候在门外。
楚妗立马直起身,姿态端庄的出了门。
顾沉宴视线落在她身上,赞叹道:“看来你与我母后身量差不多。”
楚妗缓慢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轻声问道:“这衣裳是先皇后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的?”顾沉宴诧异不已,随即他就见楚妗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他忽然福至心灵,懒洋洋地靠在门上,揶揄道:“楚妗,你不会以为这个院子是其她女人的吧?”他顿了顿,复又开口说道:“你不会方才是吃味了吧?所以刚才的态度才冷冰冰的?”
楚妗被说中了心思,有些羞恼,她抿了抿唇,眼神闪躲,“我没有!”
她争辩道:“我才不会在意这个院子以前是不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呢!您是太子,到时候还是天子,三宫六院,本就是正常的很。我是太子妃,太子妃就需要宽和大度,贤良淑德,以后这种事情我会遇到很多次。反正你们男人都是喜欢各种各样的美人儿,巴不得将后宫塞得满满的!”
本来刚开始楚妗只是想要否认顾沉宴说的话,却不知为何,后面越说越发激动,就连声音也提了起来。
顾沉宴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自己何时就成了楚妗口中的“你们男人”?
他本该生气,但是看到楚妗小脸微红,嗯,气的。那一刻他心底的怒意霎时偃息旗鼓,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定定地望着楚妗,看她气鼓鼓的模样,郑重道:“我不会这般。”
楚妗一愣,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顾沉宴直起身,脸上的神情最是认真不过,“我不会像你说的一样,广纳美人,我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楚妗这次听懂了,顾沉宴的意思是,以后他不纳妾?
也就是说,她会是他唯一的妻?
楚妗眼眸霎时瞪大,愣愣地望着他,脑子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怎么回事,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迷茫,忽然问道:“那那些美人怎么办?”
顾沉宴脸色霎时变了,呼吸一滞,不知道他是该作何神情。
他抬手,屈指弹了一下楚妗的额头,没好气道:“跟我有何关系!”
楚妗吃痛,下意识捂着额头,心里却不知为何,像是住进了一只喜鹊,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她捂着额头,嘴角翘了翘,另一只手放在微颤的心口,微微愣神。等她回神,就看到顾沉宴已经在十步开外,不紧不慢地往楚怀璟的屋子走去。
楚妗连忙放下手,快步追上去。
“殿下,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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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那场大火之后,定国公府的局势大变。先不说向来宠爱大小姐的大夫人,像是一瞬间对大小姐冷了脸。
甚至一反常态,转而对世子与二小姐关怀备至,只是二小姐多次借口需要向女官学习,将大夫人拒之门外。
世子也是政务繁忙,整日见不到人影,大夫人也是时常无功而返。
老夫人也自白马寺回来,便大病了一场,一月有余都不见好,整日里躺在床上,病疴沉沉,甚至都免了小辈们的晨昏定省。
而向来在府里走动的大小姐,更是把自己锁在院子里,一个多月未曾踏出静心院。
因为当初去了白马寺的丫鬟都是主子面前的心腹,老夫人下了令,关于白马寺中所发生的事情,不能泄露半分。
但是有些心思敏感的丫鬟看出这定国公府的局势,时常私下里猜测,怕是大小姐做了什么事,惹了众人的厌弃,这才失了宠。
“哎哟,你们懂什么,大小姐就算失宠了又如何?人家明日就要嫁入宁王府了,到时候就是世子妃,啧啧啧,身份尊贵,哪里稀罕这点宠爱。”一个有些微胖的丫鬟道。
“说的也是,有世子妃这个身份在,一些宠爱也算不上什么了,真是命好呀,明明身份与我们差不多,硬是能够嫁入皇家……”另一个丫鬟脸上带着嫉妒,不无酸意地说道。
刚开始的那个胖丫鬟诧异不已,问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大小姐身份与你差不多?你莫不是大白天的做梦呢?”
“你没听说吗?大小姐的真实身世?”
“什么身世?”那人追问道。
“哎哟,你竟然不知道?你这可是消息太不灵通了!前些日子我听人说了大小姐的真实身世呢!你知道柳嬷嬷吧?”
“知道啊,大小姐身边的奶娘,话说最近也没有见着她了,当初她在府里借着大小姐的势,可威风了呢!”
“柳嬷嬷好像是被大小姐送到乡下去了,说是以后她出嫁了,就不用她去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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