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儿失望的垂下了脑袋,恰在这时,一旁的阁楼里走出来一个少年,眉眼清隽,眼底满是疏离,偏偏眼尾低垂,平白生出几分慵懒风流。
陈玉儿眼睛一亮,连忙走上前,红着脸道:“太子殿下万福!”
少年脚步顿住,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陈玉儿,“你谁啊?”
陈玉儿脸上的笑一僵,自己心悦他许久,也多次与他“偶遇”,他居然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压下心底的苦涩,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女户部尚书之女,陈玉儿。”
顾沉宴随意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脚尖一转便要离开。
陈玉儿心下一急,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太子殿下今日出宫,知晓了他的行程,早早的就来了此处,打算再次来个“偶遇”。
她不想一番功夫白费,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却不料顾沉宴突然变了脸色,蓦地一扬手,将她甩开了,嫌恶地望着她。
陈玉儿始料不及,噔噔噔往后跌去。
楚怀璟眼疾手快,手一扬,握住了她的手臂,待她站稳后,又飞快地放开了手。
陈玉儿站在一旁,伤心欲绝地看着顾沉宴,哽咽道:“殿下。”
顾沉宴冷声道:“孤不喜女子近身,楚世子以后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在孤面前晃悠。”
顾沉宴见楚怀璟伸手护住了陈玉儿,以为楚怀璟与陈玉儿关系亲密。
楚怀璟诧异地挑了挑眉,有些无语,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好吗?
“殿下,臣与陈小姐并无关系。”
说完,他也不管顾沉宴有没有听清楚,便打算离开。
顾沉宴神情不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玉儿。他对她其实也有印象,锲而不舍地耍些小心机,假装与他“偶遇”。
他向来是看不上她们的小伎俩,如今倒是觉得,如果不彻底让她死心,一直纠缠他,也是件麻烦事。
陈玉儿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一副被他抛弃的样子。
顾沉宴“啧”了一声,拉住了楚怀璟的缰绳,带了一丝商量的说道:“楚世子,孤想请你帮个忙。”
楚怀璟刚想拒绝,就听顾沉宴继续说道:“孤知晓你入大理寺是想要调查一些东西,孤可以帮你。”
楚怀璟一直知晓顾沉宴手里有一些特殊的渠道获取消息,他以前不是没有想过求助顾沉宴来调查九年前的事,只是顾沉宴这人向来倨傲,性子比他还要冷情,并不是那等轻易帮他的人,他也便歇了这个心思。
如今被顾沉宴主动提及,他便有些意动。
他迟疑了一瞬,便答应了下来。
顾沉宴直接翻身上马,坐在了楚怀璟身后,冲着陈玉儿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说道:“陈小姐是吧?你来之前难道没有听说一些流言吗?孤有断袖之癖,不喜女子,你确定还要纠缠孤?”
陈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背上贴在一起的两人,这,这……
尽管有流言,但那只是流言啊,她向来是不信的,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楚怀璟额角突突跳了跳,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刚打算开口说话,顾沉宴却忽然一扬马鞭,飞快地消失在了陈玉儿眼前。
徒留震惊不已的陈玉儿愣愣地站在街道上,不知所措。
楚怀璟咬了咬牙,飞快地拉住了缰绳,将马喝止住,刚停稳步伐,他一掌往后劈去,丝毫不留情面。
顾沉宴挑了挑眉,利落的翻身下马,笑道:“楚世子何必动怒?”
楚怀璟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他冷冷的看着顾沉宴,“殿下心知肚明!”
顾沉宴耸了耸肩,“楚世子何必在意,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你帮孤摆脱了陈玉儿,孤到时候帮你调查九年前的事情,各取所需。”
楚怀璟被他的话一噎,“殿下何必出此下策?断袖之癖,着实败坏名声!况且传出去,我到时候如何自处?”
顾沉宴嘴角翘了翘,“楚世子原来是担心娶不到妻子吗?放心好了,陈玉儿可不敢乱嚼舌根,对你的名声影响不大。”
楚怀璟不理会他的调侃,没好气地道:“那希望殿下遵守承诺,帮臣调查九年前的事情!”
顾沉宴随意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也不知道九年前的事情你还纠结个什么,一场大火,什么证据痕迹都消失不见。”
楚怀璟嘴角紧紧抿着,神色晦暗,作势要离开。
顾沉宴见他眉眼间隐隐有些焦灼,到底是方才共患难了,他忽然生出了一丝好奇,问道:“你这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楚怀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臣要去向皇上告假,去云州几日。”
顾沉宴顿时来了兴致,懒洋洋地道:“云州?孤也去!”
楚怀璟皱眉,“殿下身负要务,怎可一起?况且臣去云州,有要事在身,不便陪您。”
顾沉宴眼尾微挑,“你这意思是嫌弃孤碍手碍脚?”
楚怀璟淡淡道:“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害怕。
“孤听说云州盛产蜜果,孤早就想亲自去一趟了。”
顾沉宴嗜甜如命,云州蜜果闻名遐迩,只是极难保存,云州距京城路途遥远,每次蜜果运到京城,便是快马加鞭,也有些不新鲜,他早就想亲自去一趟原产地了。
楚怀璟沉吟片刻,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