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
段无心警惕的盯着人起身,径直走到凌君寒身后。
还没来得及偷袭,又被轻巧拎起,重新放回地板上的枕头边。
凌君寒把医药箱收进抽屉,站起来关了灯,拉开被子上床。
黑暗之中,沉沉地嗓音落下最后一句话:“明天我要早起,没空跟你玩儿,赶紧睡觉。”
那语气,跟家长教育自家小孩儿似的。
段无心哪儿敢睡,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圆溜溜的转。
想了半小时,终于大彻大悟。
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
趁着夜黑风高,不如在被吃掉之前,先下手为强!
小白虎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他垫着脚摸到床边,趁着月色,悄无声息爬上床头。
室内很安静,几乎可以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
床上的男人呼吸均匀,双目紧闭,看起来入睡很快。
段无心屏住呼吸,非常警惕地伸出一只爪子,在男人脖颈的位置比划了下。
锋利的虎爪几乎要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心不够狠,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停顿几秒,又把虎掌上移,落到凌君寒嘴唇上方。
好像掌心太小,捂不死。
虎爪悬空,段无心陷入困扰。
“晃来晃去干什么?”凌君寒累了一天,身心俱疲。
他眼睛没睁,嗓音有些发哑的开口。
段无心身体僵住,用爪子在他眼皮上虚晃了几下,确认他的确是合紧了眼皮。
绝了,这人开了天眼?
“我睡不着,阴间作息。”这个词也是弹幕上学来的,简直和自己完美匹配。
段无心找了个理由,绝不承认自己想借机做掉他。
凌君寒皱了皱眉,终于舍得把眼睛重新张开,分了点儿耐心问道:“想让我陪你玩儿?”
“.....那倒是没有。”段无心有些心虚,眼神乱瞄。
凌君寒这回终于感受到了物种之间的差距,搞不懂这玩意儿黑灯瞎火的乱窜,到底想干什么。
他努力揣测道:“地上太硬,想跟我睡?”
“不,睡地上挺好,我天天睡地上。”段无心疯狂摇头,收回爪子,中规中矩的蹲在床头柜上,看似乖巧。
他安抚地拍了拍凌君寒手背,假装善解人意:“你睡吧,我看着你。”
哼,等你睡着......
本王就把你做掉,让你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你跟个幽灵似的,指望我能睡着?”凌君寒被气笑了,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借着月光上下打量。
小白虎看起来精神的确很好,两只琥珀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精光,很不安分。
凌君寒捏了捏眉心,微微叹了口气。
他有点儿后悔请来了这尊佛。
段无心被他盯得有些发怵,压着嗓子用气音说话:“我绝对不闹你了,就坐在这儿,安安静静的。”
他举起右爪,语气毫无诚意:“我发誓。”
其实,是刚瞥见正上方的水晶吊灯,沉甸甸的,擦得锃亮。
按照他平时的霉运预感,凌晨是倒霉事儿的高发时段,这吊灯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掉下来。
所以,这一秒,他机智改变了作战计划。
哪儿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啊?留下把柄多难看。
显然,还有更聪明的办法。
只需要坐在旁边,等吊灯砸下来落到凌君寒身上。
这么重的灯,估计得半残。
段无心觉得自己计划完美极了。
他眨了眨眼睛,表情难得温顺。
凌君寒点了点头,又平躺回去合上眼,“行,信你一回。”
“我绝对不闹。”段无心挺起胸膛,此地无银的重复。
虎爪安安分分的揣在肚子下方,他倒是果真一动不动的蹲在床边上,眼巴巴的盯着那盏吊灯。
窗户没关紧,偶尔带进来一阵寒风,水晶灯就会微微晃动。
每晃一下,段无心期许就更多一分。
快,快点掉下来。
但这工程看起来实在是太牢固,怎么牢靠地钉在房顶上,很是坚强。
墙上的时针缓慢移动,夜晚已经过了一大半。
段无心垂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抖,昏昏欲睡。
这吊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都几点了,说好的掉下来砸人呢!
段无心想起很多个惊心动魄的不安稳的夜晚,凌晨一点到三点,倒霉剧情的高危时刻。
但,今晚却格外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
凌君寒在他半米之外,胸腔起伏,呼吸深重。
别的不说,呆在这人附近,那股暖洋洋的气息真挺舒服,和室外寒冷截然不同的温暖。
段无心缓缓松了力气,换了姿势,改成趴坐。
太舒服了,好困,想睡觉。
头慢慢往下垂,碰到毛茸茸的脖颈。
眼睛不自觉慢慢就合成了一条缝,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有知觉的时候,段无心感觉有手指在捏他耳朵,顺着耳根的轮廓滑下去,细细的捻。
他缓缓睁了眼,猝不及防,和一双湛蓝的眼睛打了个照面。
只是那眼神带了点儿戏谑,正缓慢地从头顶扫到脚爪,上下打量。
眼神过于直白,段无心浑身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从头到脚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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