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罗眯着眼,鼻子当中全部都是驽尔的气味。脑袋里面全是驽尔的事情。
驽尔的味道真好闻,罗河冈镇的香水店都没有这么好闻的气味。
驽尔的力气好大,只要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把我给抱起来。
驽尔的吻好甜,比我偷吃过加菲尔德藏在柜子里面的枫糖还要甜。
不知不觉,塞罗将驽尔抱得更紧,八爪鱼一样缠绕在对方身上。窒息感化为一种难言的快感,让他想要得到更多,又想要逃离。他的胸腔里好似有一千头山羊在撞击,他的心好似下一刻就要离开他的胸膛,他的灵魂好似下一秒就要从身体当中分离。
阳光洒满荒凉凌乱的小屋,它的温度和热量让塞罗浑身发酥麻发痒。塞罗的身体止不住扭动,猫一样在另一名男人身上磨蹭,用最原始的本能,来解决身体的痒意。
塞罗似乎产生了幻觉,他们的生命在这一刻获得了永恒。他们不再是人类,人世间的一切也和他们没有生没关系。他们只是广场上的雕像,是森林里的石头,是溪水,是天空,是一切……时光如溪水般,在他们身边流逝,寒暑更替,四季往来……这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他们就像是在时光长河当中的石头,任由激流拍打。激烈在岩石上碎裂,白色浪花四散飞溅,岩石自身浑然不动,恒古不变。
岁月变换,蹉跎记忆。
此时此刻,终将永恒。
过了许久,他们才分开,塞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失去焦距的双眼迷茫地看着驽尔。他轻轻开口说话,连接两人唇瓣上的银丝随着他的话语而轻轻颤动:“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也是你的魔法吗?驽尔,我好像是在做梦,告诉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然你为什么会主动吻我?”
驽尔双手抱住塞罗毛茸茸的小脑袋,昂起头在那水色香唇上轻轻啄吻。“唠叨鬼……”两人额头相抵,驽尔强行摁住他的后脑勺,嘴唇贴着他的唇瓣轻轻蠕动,“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是的,我有很多问题。”塞罗来回摆动脑袋,额头在驽尔额头上蹭个不停,“不过我想不起来那些问题是什么了,我现在只想要知道驽尔的事情。”
“我什么事都没有。”驽尔放开他,示意他从自己身上下来,“先确认一下有没有丢东西,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看见驽尔又恢复了那个冷硬的表情,塞罗不甘心不情愿地从他身上滑下来,嘟着嘴巴啃咬自己的手指。他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各种想要驽尔下不来台的鬼点子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塞罗终究还是抑制住他想要对驽尔恶作剧的念头,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也不是恶作剧的时候,“驽尔还有想要除掉的祸害,还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哪一样,我都会跟着你走的。”
“我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不是现在。”驽尔轻巧地从二楼的废墟上跳下,一脚踢开牛头人战士的脑袋。他神情凝重地思考片刻,弯身捡起以前属于乔纳森,现在属于塞罗的末日柳枝,“这个事情有点难办,你有了‘柳枝’但是没有‘柳叶’,也没有暗影蝙蝠哨子。”
“啊?”塞罗摁住还在砰砰乱跳的胸口,疑惑地盯着驽尔,“什么‘柳叶’?我们要去摘柳树叶子吗?蝙蝠什么的就算了,我不喜欢蝙蝠。在罗河冈镇附近的森林里,应该会有老柳树吧!可我不知道在哪儿,而且我们也离森林有些远了,还需要回去吗?”
“不,男孩。”驽尔盯着塞罗好大一会儿,将末日柳枝在手中转过一圈。阳光让钢针在空气当中留下红色火光,炫目得如同盛开在空气当中的玫瑰,“暗影六匕,不仅仅是有六把匕首。比如说‘天启钢牙’,它还有八枚叫做‘影牙’的副武器。‘钢牙’是主武器。每一名暗影行者都会有。”
“哦,就像是,我们穿了袜子还要穿鞋?”塞罗拍了拍巴掌,想到胸口那枚哨子,把它掏出来问,“你说的哨子,就是这个哨子吗?”
“是的,它是我的哨子。”驽尔将末日柳枝换了个方向,锋刃面对自己,朝着塞罗扔了过去,“但是你没有‘末日柳枝’的哨子。虽说它承认了你,让你能够使用部分暗影之力,但是这还差得远。如果我们找不到乔纳森,可能你永远不能使用完全的暗影之力了,这是好事。”
“你总是在说暗影之力,那到底是什么?”塞罗精确地接住末日柳枝,低头在附近的废墟里找丢失的匕首刀鞘,“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是和圣光明教派故意作对一样。”
“不,我们不会和圣光明教派故意作对。”驽尔捏住眉心,叹了一口气,“如果从名字上面让你有所误会,那也没办法。但是圣光之力确实可以克制暗影之力。就像是往火里泼水,可以灭火一样。力量本身不存在高低贵贱,只有使用的方法不同。”
“嗯?”塞罗转了转眼珠,思考了好一大会儿,才想出一个例子,“就像是一把刀。加菲尔德给人放血可以让人退烧,救他们的命。刺客们给人放血就直接把人给杀死了,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你愿意那样想的话。”驽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别找刀鞘了,你试试看召唤它。心里想着——回到我的手里来。来,把手伸出来。”
驽尔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塞罗。他抓住塞罗的小手,让塞罗伸出手,掌心向外。“心里默念,你是它的主人,它必须要服从你的指令。即使是你把它给扔出去,也要让它按照你的意志回到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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