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喻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时淼去洗澡的间隙将客厅书架子上那些杂书收起来。往楼上楼下望了一圈都觉得不保险,想了想,直接抱着那一摞书进了自己卧室。
准备收进柜子里锁起来时,他听到浴室那边的放水声好像停了。于是将书随手塞到床上,用被子蒙起来后就出了门,还顺带把房门关了。
喻淮重新坐回到客厅,一边浏览手机上的新闻,一边往浴室方向看。没一会儿就见时淼穿着棉质睡衣出来,一只手用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发。
藏了别人的东西,喻淮有那么一点心虚。余光瞥见时淼走了过来,他赶紧坐直身体,装出一副正在思索的深沉模样。
那么大一个书架子,走进客厅一眼就能看到。何况那些九块钱一本在地摊上买的小说时淼还没看完,刚准备抽出一本翻翻看的,就发现那些书不翼而飞了。她睁大了眼,盯着空荡荡的书架子神情茫然:“我的书呢?”
时淼的卧室也放了个差不多大的书架,上面的书与客厅放着的种类不同。卧室的书偏向于精神食粮,类型很杂,更多的是中外名著,还有一些写得非常好、值得细细品读的小说集。客厅放着的纯粹就是吃完饭后,消食、看电视插播广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
有次出门路过卖书一条街,她偶然发现了这类快餐型小说。虽说剧情狗血了点,不是车祸失忆就是挖肾挖肝,还有小娇妻带球跑,但对于没看过这类话本的时淼来说,体验还是很新鲜的。
她一口气买了五十本不重样的,将小摊主乐得嘴角咧到了耳根子,还笑眯眯地欢迎她下次再来光顾。纵然买的多,时淼看得也快。就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就翻完了一大半。
刚开始看觉得新鲜,看多了就有点疲倦,将那些剧情发展的套路摸透了,她逐渐没了兴致。但是买都买了,不看完又觉得浪费。时淼打算再花半个月快速浏览一遍,洗了个澡出来,那书就没了?
看时淼站在书架子前不动了,喻淮以为她对这些书爱得深沉,想着要不把那些花里胡哨封面的小说还回来算了。他正斟酌着怎么开口,就见时淼松了口气,什么都没问,冲他弯眼笑了下,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卧室。
就这样?这下轮到喻淮懵了,他还以为小精怪会问他什么呢,结果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喻淮哪里知道时淼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对所有新鲜事物都感兴趣,可是这兴趣与热切往往维持不了多久。待没了兴致,那些东西在她那儿就会变得索然无味。至于是丢了,还是被别人拿了,她并不在意。
何况家里就两个人,那些书她没动,不就是喻淮收起来了?用脚趾头一想就能知道的事,她自然没必要去问。时淼开头是有些茫然,看到书不见了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对喻淮行为的不解。
她以为那些书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看的东西,没想到啊,喻淮也喜欢。还喜欢得不得了,把那五十本全都收走了。
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时淼将抽屉里的记事本拿了出来,翻开最新一页贴了张便签上去。签字笔下娟秀的字迹呈现出来,写着喻淮对快餐小说的喜爱,还在后边添了个日期画上着重符号。
在时淼写写画画的时候,喻淮正盯着自己床上一堆的小说,眉头拧了个疙瘩。他将自己的储物柜清理出来,想把这又重又占地方的东西摆放进去。
整整齐齐叠了五堆,一堆正好十本。在把最后一本印有《天才儿子俏妈咪》的小说放进去前,喻淮鬼使神差地翻了两页,本就皱着的眉头差点拧成了麻花。
干柴烈火烧了一夜就有了个儿子,年仅四岁的孩子已经是世界顶尖的黑客,这合理吗?人类幼崽再聪明也不能上天啊!还有,绑架、囚禁、买卖器官是犯法的啊!为什么不报警!
随手翻了二三十页的喻淮越看越气,越气就越看,不知不觉在书桌边坐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时淼敲门,端了一碗熬好的红枣银耳汤进来他才回了神,连忙把翻了一半的书盖在文件夹下边,面色凝重地盯着电脑界面,好似在处理公事的样子。
可惜时淼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文件夹下面压着的色彩艳丽的一角。她没有拆穿喻淮的小动作,将碗放到电脑桌一边,笑得了然:“这银耳汤熬了两个多小时,趁热喝。”
没有多待,放下碗后时淼就走了,还贴心地帮喻淮将房门关上。咔嚓一声,喻淮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瞄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放心地又把被文件夹压着的书拽了出来。一边喝银耳汤,一边翻看,边看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也不晓得这书是有什么魔力,喻淮分明嫌弃得要死,可还是忍不住想继续看下去,越狗血看得越带劲儿。
外边的夜色蔓延了又散去,晨曦的光芒照进卧室。熬了一夜的喻淮顶着个黑眼圈,慢吞吞在卫生间洗漱,看着精神有些不济。额发软塌塌地贴着皮肤,没像往常一样支棱起来。
满柜子的定制西服与亮得反光的皮鞋换了下来,穿了身款式简单的军绿色外套配了件白色毛衣,下边搭的牛仔裤与休闲鞋。浑身的气质焕然一新,少了些沉稳,添了几分少年的朝气。
“咦?”在餐桌上见到换了身装备的喻淮,时淼眼睛都瞪圆了,困惑道:“你怎么不穿西装了?”
其实喻淮有很多套衣服,定制西服不是最多的,却是出镜率最高的。不仅在公司里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有时候出门吃饭什么的,喻淮也会穿上西装三件套。这就导致时淼产生了一种错觉,总觉得喻淮的衣柜除了西装没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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