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家的时淼第一次觉得屋子里太空旷了, 仿佛喻淮一走,就将那一丢丢的人气跟着带走了似的,周围瞬间寂静了下来。晚上不敢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住, 她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想去跟林舒挤一挤。
正好周翊最近也忙的很, 有时候轮到他值班就直接睡在医院。林舒一个人也觉得有点无聊,恰巧时淼来了, 两人可以做个伴。
“喻淮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今天竟然舍得放你出来了?”林舒睡前习惯喝一杯红酒, 她给时淼也倒了一杯,笑着揶揄道。
时淼也没怎么喝过酒, 将高脚杯凑到鼻间闻了闻,有股清甜的味道。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忽地眼眸一亮,将一小杯红酒一口气喝完了后才缓缓道:“喻淮不在,出差去啦。”
“难怪。”林舒扬眉, 见时淼白嫩的小脸上逐渐染上了胭脂红,漂亮的双眼水光潋滟, 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心中一动,伸手捏住小姑娘一边的脸颊笑得莞尔:“酒量这么差,以后出门就不要沾酒了。”
省得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蹙了眉头, 时淼拍了拍自己有点发烫的脸,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就只是微醺而已, 脑子还是清醒的。她皱着脸,半晌摇了摇头:“不喝了,头有一点点的晕。”
“正常,这酒度数是不高,但也架不住你喝那么猛。”林舒给她喂了杯水,将人牵到床上躺着,她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本来还想点一桌夜宵,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咱就盖着被子聊会儿天吧。”
“好呀。”时淼眨巴着眼望着天花板,没两分钟侧过身,将手掌搭在林舒的肚子上,动作小心翼翼的:“你的宝宝在肚子里了吗?怎么感觉不到动啊?”
“……没那么快。”林舒无声叹了口气,她就不该跟时淼说宝宝的事儿。也就提过一次吧,自那后这姑娘每回见面都得盯着她的肚子看,好像要看出一朵花来。
与周翊是闪婚,婚后确实蜜里调油,过得还算不错。但谁也不能保证这种热烈真挚的情感是否有一天会变质,总得需要一段时间去检验的。何况她还年轻啊,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玩心还没收呢,没准备好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为人父母的担子那样重,她怕自己做不好。
将手收回来,时淼表情有些遗憾:“等宝宝出生了,可以借给我玩吗?就玩一天。”
“行啊。别说一天了,我直接打包送到你家,到时候你可别嫌烦才好。”林舒想起了自己亲戚家的小孩子,一个个跟混世魔王一样,让人烦不胜烦。
“不嫌烦。”时淼抿着唇笑,听林舒讲起了她以前被调皮的小孩子捉弄的血泪史,说到悲愤处拳头都握起来了,听得出来语气中深深的无奈。
身边没有小孩子,不曾为小孩子的问题烦恼过,因而时淼还挺向往林舒口中那种吵吵闹闹的生活,乐得直发笑。而林舒说到愤慨处停不下来,滔滔不绝地还想接着倒苦水,却被时淼打断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点?”
“什么红点?”林舒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往四周望了一圈:“没有啊。”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光线比较暗,时淼也是无意间瞟到投射在墙上那颗红点的,不过片刻就消失不见了。她踩着拖鞋跑到窗边往外看,依稀几盏路灯在照明,大片区域被黑暗笼罩,看不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把窗帘拉开将卧室遮挡得严严实实,时淼这才小步地挪过来,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副做派将林舒吓着了,她钻到被子里不敢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面色紧张地问:“到底怎么了?不会有什么变态杀人狂吧?”
别看林舒平时作风豪放,其实胆子比时淼还小。没有人陪着的话,晚上都不敢出门。何况她白天刚看了一部变态杀人狂跟踪女大学生到其居所,假装是物业人员或者是送外卖的,趁女大学生放松警惕时将其杀害并分尸的悬疑片。
青天白/日/的她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一到晚上就开始慎得慌。尤其听时淼说什么红点,她下意识就觉得是有什么人躲在暗处监视着这里,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林舒被自己的脑补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床上不敢下来。而时淼很是淡定,窗帘一遮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了,出言安抚林舒道:“兴许是我看错了,你别紧张。”
这安抚并没有起到作用,人一害怕起来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林舒仍旧抱着被子不肯松开,上厕所一个人都不敢去,要时淼陪着才敢下床。睡觉时开着床头灯还不够,要把大灯一起开着才渐渐入了眠。
第二天醒来,一看外边都天亮了。林舒把窗帘一把扯开,阳光照射到地板上,她昨晚的恐惧登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心想真是自己吓自己。小区安保工作做得这么好,要真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恐怕也无法进到这里边来。
一到晚上就害怕,一到白天就胆大,这句话形容林舒再合适不过。她哼着歌悠闲地躺回床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刷微博。刚点进去看了几秒钟,她忽地卧槽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
被林舒大幅度的动作吵醒了,时淼揉着眼睛慢慢坐起身,打着哈欠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林舒一把将手机屏幕按灭了,支支吾吾遮掩道:“也没什么,就看到一个八卦消息而已。”
“你不是还要更文吗?赶紧去洗漱,我去热杯牛奶,吃了早饭好做正事。”林舒一边说着,一边将时淼推进卫生间,在对方迷茫的眼神中将卫生间的门掩上,继续掏出手机刷着微博上营销号的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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