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才用他的虎目大眼注视秦晌,似乎要把他看穿,他问道:“秦先生那日说你不认识那枚绿色法阵,那么,能否把星溟图上所有你认识的法阵都写下来,容我细究?”
秦晌疑惑:“封掌门若只是关心星溟图出处,有七星揭证明足够,星溟图上的法阵繁杂,大都是炼器所用,封掌门无需深究啊。”
封一才叹气,说:“实不相瞒,封某坚持要取回星溟图是有更重要的原因。”
“哦?愿闻其详。”
封一才背手,道:“当年我派平江长老与墨研宗桦尚真人一同炼制星溟图,法宝既成平江长老却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封某猜想星溟图中可能隐藏着什么线索,能找回平江长老。”
“原来如此。”秦晌问:“可就我所知,星溟图中的阵法都是炼器之阵,很寻常,不像是有隐秘。”
封一才蹙眉,略显不耐,说:“秦先生对我派不甚了解,所以看不出什么,或许我能借由我派法阵探知一二,还请秦先生援手。”
秦晌叹气,妥协:“好吧,既然封掌门坚持,我尽力一试。”
就着桌上的纸笔,秦晌大笔一挥,连续写下三十七个法阵,指着其中一个说:“这就是和绿色法阵同时出现的凝血阵,我只能写出由此往里的所有阵法,绿色法阵那一路却没有头绪了。”
封一才急忙捧起宣纸,吹干,定睛细看,良久后眉头皱紧,喃喃道:“十之八九都是封印,隐踪的法阵,秦先生,这些是何功用?”用笔勾出他不认识的名录,请教秦晌。
秦晌点头,说:“同样是封印阵法。”就不肯多言了。
封一才追问:“什么门派的?”
秦晌摇头,略带歉意地说:“秦晌只记阵法,不问出处,再说,这些阵法都是千年前的大阵,只要封掌门细查,必有所获。”
封一才沉思,瞪着阵法名录又是一阵沉思,不死心地追问:“秦先生是阵法大师,依您看,那枚绿色阵法出自何处,是何作用,哪本典籍有记录?”
“掌门掌门!”周筱突然冲进罗云殿,打断他们的谈话。
封一才不悦地呵斥:“什么事!”
周筱神色惊惶,道:“合首殿失窃……”瞥一眼秦晌,低头轻声道:“活窍回魂灯不见了。”
封一才周身散发寒气,他隐忍不发,转而问秦晌:“秦先生,刚才的问题?”
“抱歉,封掌门,秦晌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人家门派法宝失窃,急着找回,秦晌有自知之明,于是告辞:“封掌门,您急于寻回失物,我就不叨扰了,先回去了。”
封一才拱手:“秦先生慢走,周筱,送秦先生。”
直到秦晌离开罗云殿,周筱察言观色,发现封一才死盯在秦晌背影上,居然是对秦晌起了怀疑。活窍回魂灯失窃,稽云山上只有秦晌一个外人,此时出事他的嫌疑最大。
她急忙为秦晌辩解:“掌门,不会是秦先生。活窍回魂灯让人回魂重塑人型,对鬼修以外的修士没有用。况且,我们来之前我刚探查过合首殿,并无异样,秦先生与你密谈时,活窍回魂灯不见了,他没有机会下手,所以不可能是他干的。”
封一才目露凶光,道:“给我查,护山阵加持灵犀广照,我要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鬼修趁乱偷盗,还有秦晌,下山前也给我重点盘查,记住,别让他发现。天衍宗的朋友,不能轻易开罪。”
周筱欲言又止,职责所在,她不能被感情冲昏头,于是领命:“是。”
两天时间,秦晌都乖乖呆在他的客房里,和探花郎聊天打趣。为了避嫌,他既不外出惹事,也不阻拦罗霄派门人进出探查。说是探查,其实是派了弟子送东西悄悄地扔几个探查的法术,显然是怕得罪他。
以秦晌的修为怎会看不出房间里多了些不该有的小玩意。他全当无知,任由他们盘查。渐渐地,周筱脸上挂不住了。封一才送进来的机括耳目都是低阶法宝,每回进出秦晌都笑容满面,起身相迎,了然于胸从不点破。周筱硬着头皮侍奉在侧,臊得满面通红。
两日时间一到,秦晌告辞了。纵使罗霄派为了找宝贝闹得鸡飞狗跳,所有防护阵法大开,一旦离开罗霄派驻地,宝物失窃一事就不便在他身上追查。
暂留罗霄派期间他是个好客人,未曾触犯禁地门规,法宝失窃后也配合调查,于星溟图上尽力相助。如今到了离开的时候,无人敢拦他,走得名正言顺。
封一才亲自来送,却不撤去护山阵。他说道:“秦先生勿怪,贼人尚未抓到就不敢有丝毫马虎。护山阵只会阻挡藏匿活窍回魂灯的贼子,于先生无碍,封门亲自送你出阵。”
为取消他的忧虑封一才先行出阵,果然如他所言,护山阵没有发动。
秦晌笑说:“封掌门有心了,叨扰了许久秦晌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与封一才和周筱拜别,秦晌牵着探花郎走出护山阵。
谁知这驴子又犯浑,硬拉猛拽地就是不肯走,惹得众人侧目。
秦晌讪讪道:“夯货,又要拉了,还是不舍得这里的花草?我告诉你,要随我修行就乖乖听话,不准胡闹。”
封一才见状按住了缰绳,说:“我看这头探花郎资质平庸,配不上秦先生。我们山上有的是仙兽灵鸟,秦先生去挑个好的,让它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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