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晌欣然道:“原来如此,请小友带路,我就去方广台。”
张逢夏愕然,想再辩说,秦晌劝他:“就这样吧,没必要为小事争执。”
张逢夏叹气:“委屈你了,先在方广台休息,事后我向六道真人引荐你。”
秦晌不在意地摇摇手:“去吧去吧,不过是换个地方观赏,没差。”
张逢夏笑,秦晌大度不计较,他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不够尽心。
张逢夏往明心塔方向去了,秦晌跟着天衍宗弟子去向方广台。入山门轻易不能御剑,穿过山涧迎客松,一路拾阶而上,都是规整的汉白玉石,直通方广台,汉白玉石青白与天色融合,仰望气势如宏如通天际,足足一万阶。对修士而言攀登不是难事,就是要花些时间。
各门各派弟子缓步攀登,秦晌欣赏着沿途山峦重叠,渐渐到危峰兀立,不足百阶时已是一览众山小。方广台选取千里內最高峰,削平山顶方圆千里成坪,铺设白玉石,平实却显壮阔。
“前辈往前看,那座白顶宝塔就是明心塔,掌门就在塔内渡劫,各位受邀高手在塔外护法。”
肉眼只能见到一个尖顶子,给自己加上千里眼后才明白,就算得到许可接近明心塔,他也见不到六道。外界传得神乎其神,说六道根本不怕雷劫把渡劫当儿戏,实际他非常谨慎,藏身明心塔中。只有渡劫成功才会露面,如果败了,人塔俱毁,秦晌白来一遭。
放目远眺,依稀可从衣着和身型找到张逢夏、封一才,他们和各路高手围成圈坐于塔外,随时准备接应,无人说话气氛紧张。
既然应邀前来,荣幸同时也承担着风险。劫雷不辨敌我,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搭进去。他们心中有数,以六道的造诣雷劫极可能是最高等级九天神雷,所以都暗暗祭出法宝护身,不敢懈怠。
而方广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距离遥远不会被波及,观看的各派弟子放松了许多。互相走动攀谈,与相识的好友探讨这次六道渡劫的种种布置,不亦乐乎。
☆、淬魂
“奇怪,六道真人为什么要在山门内渡劫,他就不怕伤了门人?”
“是啊,一般高手渡劫都找个荒山再请好友相助,六道真人此举意欲何为。”
“我觉得六道真人是想借渡劫一事为继任掌门引荐各派家长,为觉醒代掌门铺路,所以才会在天衍宗内渡劫。你看看,来的都是修真界排名前十的门派,就算是至交好友,没有地位也来不了啊。”
“不见得。这里除了十大门派弟子,还有散修。”
“天外有天,大约是真正的高手,或者是六道真人不想得罪人吧。”
“有可能。”
说话的几位把目光投向秦晌,在服装整齐划一、有明显门派特色的人群中,秦晌的青衫显得突兀,不免被人猜度身份。
就算进不了明心塔,元婴未结,也要有人作保才能来方广台,秦晌身份肯定不简单。或许掌门人不会在意他,在场的有心人还是想来结交的。
不过第一个来搭话的却是熟人。
“秦先生!”周筱脱出人群快步走来。
秦晌点头微笑:“周长老。”
对秦晌的到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秦先生,这么快又见面了。来的路上我就想,您是六道真人旧友,肯定会来。”
原来是罗霄派的朋友,其他人都绝了打探结交的心思。门派之间各有势力,与罗霄派交好的今后可以认识一下,其他的别迁怒寻仇就好,因为周筱一句话已将他拉入罗霄派阵营。
周筱又问:“秦先生为何来这里,难道觉醒代掌门没有给您送请柬?”
“我是散修,与六道没有大交情,不方便靠近明心塔。”秦晌态度坦然,没有自讽埋怨之意,只是陈述事实。
周筱忿忿不平:“六道真人闭关不假,觉醒代掌门却不该将此事隐瞒不报。”她以为秦晌来方广台是觉醒的决定。
秦晌解释:“不怪觉醒代掌门。我不请自来,哪有要人招待的道理。还是借张宗主的光,才有幸得观高人渡劫。”
“墨研宗?”周筱微愣,她想不透这两人怎么鬼混到一块儿去了。之前与墨研宗闹了不愉快,但秦晌帮助罗霄派收取星溟图,还是罗霄派的朋友。
周筱以为他还在介意下山前遭盘查的事情,别扭道:“秦先生太见外了,您大可与我们一同前来。”
“呵呵,我没想到六道真人这么快就渡劫,碰巧遇见张逢主就结伴同行了。”
“真巧。”
“是啊,世界真小。”
周筱忽然叹气,说:“其实以秦先生的修为,足以护持六道真人渡劫,可惜了。”心中有愧,更是对如今秦晌的遭遇不满。
秦晌安慰她:“多我一个也是浪费,六道真人渡劫无需护持。”
周筱很是赞同:“不错,掌门也说天衍宗此举是为巩固门派地位,渡劫倒是其次。等各派掌门见识过六道真人的雷劫,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秦晌诧异地看着她,这话是封一才说的?揣度太过了吧:“我听说六道真人想借此机会将觉醒代掌门介绍给各位掌门人。”
周筱含笑道:“自然是一个原因,掌门说,六道真人选在天衍宗内渡劫,是想让此地凝聚劫雷中的仙气,也普惠各大门派。一旦渡劫成功,明心塔周遭灵气浓度大增,对修炼有天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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