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逢夏深吸一口气,反身抱住男人,叹息:“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留你在人界。”
“哈。”炙戈满足地在他颈项吸口气,说:“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能留你在人界。”
张逢夏推开他,怒瞪:“……”
☆、抓鱼
炙戈取了外衣亲自替他穿上,配上华美的腰带扣,居然是一块仙气缭绕的灵石雕琢而成。
他驾轻就熟地穿戴,缓缓道:“你懊恼的事情正是我的痛心之处,逢夏,事已至此你我无法改变,何必要执着于不可得。”
手被紧紧握住,炙戈低头亲吻他的手背,继续说:“当我得知启天决是修魔功法,就知入魔是迟早的事情,我在意的不是身份,不是三界六道一个安身之处,而是与我相守一生的那个人,他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所以你不必内疚,这一切都是我自私的决定,让你长留魔界不得飞升,因为我只能在魔界,所以也要你在魔界,你恨我吗?”
张逢夏嘴唇颤抖,心中千言万语从对方的口中尽数倾吐,还让他说什么,都被说尽了。
“……”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为对方着想受苦觉得理所当然,较真起来哪有对错,平白给自己添堵。炙戈当年抛下他必有苦衷,他该体谅该大度,该死的,他就是生气。
抓住他的头发啃咬他的唇,留下一个狰狞血口,很快只留下一点鲜红,已然愈合。
抹开这抹艳红,张逢夏瞳孔变深:“我没你这般巧舌如簧,秦晌,记住你说的话,你懊恼的事情正是我的痛心之处,莫要在伤口上撒盐。若你要征战沙场,我披甲上阵,若你放弃尊位浪荡三界,我破开封印魂魄相随。你是我的执念,我早已毒入骨髓,别想替我刮骨疗伤,这毒我甘之若饴。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的背离,生死相弃,我必生不如死。”
炙戈默默看着他,仔细把他说的每个字记在心里,张嘴轻轻咬着他的手指,恨不能将他整个拆骨入腹。
“我答应你,哪怕要炼狱轮回永不超生,我也要绑着你,和我一起永不超生。”
人魔两隔,他们无法元神交融,只能用凡俗之人的方式确认彼此的心,隔着肉身传递灵魂的爱意。
替他绑好头发,束上冠,炙戈说:“魔界元婴封印,你会像凡人一样饥饿劳累,我让人准备了吃食,看看合不合口味。”
“好。”
一黑一白两道俊逸身影跨入后院,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致,中央摆着一桌佳肴。
炙戈给张逢夏寻的衣衫在阳光中闪着磷光,似乎是水中生物的鳞甲皮肤所制,不见针脚又无魔气,加上他腰间的仙界灵石,在一众魔族人眼中,他就是个浑身不染纤尘的谪仙。
而他身边这位,浑身黑金色装扮,纵使魔气敛尽,也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是今日伺候着的宫人侍女觉得别扭,习惯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尊上时刻气势逼人,与谪仙在一起,魔尊居然收敛了煞气,脸上的宠溺笑容与那张冷酷面容格格不入,仿佛是个假冒的。
只有枯难知道,魔尊大人时隔百年终于解禁了,自然心情好,这位未来魔后风姿出众非同寻常。看看,魔气最浓郁的魔殿内,他居然分毫不染。
魔尊虽刻意将殿内魔气清除了,枯难看得真真的,微弱魔气绕路而走,不能近身,修士对魔气没有抵抗力,轻则入魔重则形神俱灭,连仙人都要忌惮三分,偏偏张逢夏不怕。
“嘿嘿,尊上,我按您的吩咐准备了菜肴,都是去除魔气的上品食材,请您和魔后享用。”
的确是精心烹调,炙戈回想当年初入魔界整日生撕魔兽果腹的日子,统领魔界后终日忙碌,对饮食不上心。直到今日与张逢夏共宴,才知魔界的吃食也能如此精致。当然,魔族大半是堕落修士,不会委屈自己,为了满足欲念手段比人界皇帝更荒诞不羁,更没有忌惮。
炙戈十分满意,道:“办得好,去库房领百年魔功。”
枯难大喜,小眼放光:“谢尊上赏赐。”
“都下去吧。”炙戈挥挥手,侍从们鱼贯而出,炙戈瞥见搁在面前的筷子,一弹指,两根筷子如两支暗器扎在枯难屁股上。
枯难捂臀回头,哀怨地看着魔尊,魔尊目不斜视取了张逢夏面前的筷子夹菜喂食,枯难哀叹,魔尊心情再好也是魔尊啊,半分马虎不得。
张逢夏目睹筷子飞出插入枯难**,不忍直视收回视线,就看见炙戈夹着黑色菜叶停在他嘴边,一手托着不让菜汁滴到他身上,满脸期许。
只有一双筷子……
张逢夏无奈一笑,张嘴含了。炙戈说得对,在魔界他的元婴自封,就如常人一般也会腹中饥饿,倒是久违的新鲜体验。
“好吃吗?”
张逢夏点点头,抢过筷子夹了一棵送他嘴里,笑容如暖阳。
炙戈瞧见这个笑容,菜什么滋味都忘了,又抢过筷子夹了肉送到张逢夏嘴里:“再尝尝这个。”
“嗯,这个不错,只是肉质略肥腻……”
炙戈将筷子掷到桌上:“来人,撤了……”
“等等。”张逢夏急忙制止,侍女已匆忙赶到,他连忙说:“听我把话说完,这肉独有一股香气,很特别。请问是什么肉?”
侍女受宠如惊,俯首回道:“是咕咕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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