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时,她还真有种被爸爸牵着的感觉。只不过,在暖心的基础上,多了一份不能忽略的悸动。
两人安静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周静耳边只剩下走路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还有如雷般的心跳声。
直至回到家,程远才把她的手松开,然后打发她去找衣服洗澡,自己则转身去厨房,把出门前烧好的热水倒到铁桶里,直接拎去房间里。
“你今晚就在里面洗。”
程远把铁桶搁下,找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手间冲冷水澡。
周静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脸颊上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有抬头的趋势。
这男人真的好细心。
平时她洗澡的时候,太阳刚下山气温还不是很低,可今晚外出,现在气温已经降了好几度,在外头的洗手间洗澡实在太冷。
被人这么事事贴心地照顾着,周静的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周静洗完澡不久,程远也洗完进来了。
她正坐在床上打毛衣。
他处处温暖她,她也不能落后,给他的“温暖牌”得尽快安排上。
“我看看脚。”程远一坐上床就说。
“什么脚?”
“刚才被踢到的脚。”
周静这才反应过来,把棉被掀开。
下一刻,她的脚踝就被抓住了。
他掌心的温度贴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程远把煤油灯搁在她脚的上方,视线落在脚指头的位置时,眉头轻皱。
周静也伸长脖子看了看,只见脚指头的最上方一片瘀黑。本来也没什么,就是她的脚太白嫩了,这么个瘀点显得有些渗人。
要不是他要看,她还真没发现。
刚才能正常走路,她知道骨头肯定没事,踢到石头略微不舒服也属于正常,所以她就没管。
“没事,睡觉吧。”脚踝处的温度越来越烫,周静忍不住把脚往回抽。
程远松手放开她,站起身来说:“我去拿点药酒给你涂。”
周静觉得这么点淤血过几天就会散了,但程远坚持,那就随他吧。
可等到他“上手”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是什么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是温柔的?明明就是个“暴力分子”。
她的脚指头本来只有轻微痛感,可现在被他当仇人似地搓,瞬间变成戳心窝的痛。
“你……你能不能力气小点?”周静实在顶不住,小声地求饶着。
“你忍忍,把淤血揉散了才好得快。”
程远铁面无私,周静那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将自己的脚从他大手的掌控中抽出来。她也顾不上难为情了,发出痛苦的“嘤嘤/嗯嗯”声,转移自己脚指头的痛楚。
好一会儿,程远终于放开了她的脚。
周静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正想跟他说声“谢谢”的时候,他已经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站起身来往外走了。
这急匆匆地干嘛去了?
周静心里嘀咕着,但也没多问,拿起手边的毛线继续打。
直至她打起哈欠,程远才回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他头发湿漉漉的,肩上还搭着条毛巾。
“你刚才不是洗头了吗?怎么又洗?”
程远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去外面跑了两圈,一身汗就洗了。”
“你真是勤奋呀!”周静真诚地赞扬道:“解散了还给自己加训。”
程远对此毫无反应,拿起毛巾就开始擦头。
“要不……我来给你擦头吧。”他对自己好,周静觉得自己礼尚往来应该做点什么,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生硬地给自己的行为加了一个理由,“现在不早了,你不是睡前一定要看会书吗?我给你擦,你就能看书了。”
“好。”程远走到床边,背对着她坐了下来,顺手把压在枕头底下的书拿出来。
周静跪坐在他身后,把他肩上的毛巾拿起来盖在他的头上,然后轻轻地擦着。
毛巾耷拉在他的额前,把那双饱含笑意的双眸给掩盖住了。
次日,周静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拿出毛线,坐在门槛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织“温暖牌”。
没一会儿,赵笑花就带着毛线跟葱上门了。
“这葱你把头剁下来种到地里,很快就长了。”赵笑花把葱递给周静说:“这几天想给你,但老忘。”
“谢谢啊!”周静把葱接过来,然后去厨房剁葱头。
等她把葱头种好回来,赵笑花已经打了好几行毛线了。
“周静,你们昨天是不是去秦师长家吃饭了?”赵笑花凑到她身侧,小声地问。
“你怎么知道?”周静微微愕然。
赵笑花:“我能不知道吗?现在全部队家属区都在传这件事,说刘团长退休后,就你家程远升上去了。”
“……应该不会吧。”周静知道部队的事情不应该过问,而且她也不会过多关注程远的工作。
“怎么不会?虽说现在有好几个副团长,你家程远只是营长,可我还是最看好他。”赵笑花笑着说:“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我家老郭也是营长,但他什么料子我自个儿清楚,能靠自己爬到营长这位置,保我们一家人生活再帮衬一下老家,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程远不同,比老郭还小五六岁,而且能力也摆在这里,将来是很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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