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行,只是我不配药,病人自己去抓药很麻烦,估计也得多花钱,要是我能继续提供就最好。”周静说完,又问:“你们觉得,要是我愿意收晒干的药草,有没有军嫂去山里采药呢?”
“肯定有啊。”赵笑花说:“咱们来随军的,虽然家务活跟带孩子的任务都落在咱身上,可在别人眼里,咱们就是吃大白饭的。要是采药材能挣个辛苦费,我都想去。”
的确是这个理,无论是哪个年代,大部分女人都是希望自己能挣钱。因为生活终归是现实的,钱才是女人最大的底气。
就像张嫂子跟黄嫂子,孩子大了,她们都愿意给别人带孩子挣钱。
说干就干,周静下午就找了郑嫂子、林嫂子跟陈嫂子三个军嫂。她们年纪相对大些,目前家里孩子基本不用带的,能腾出时间去采药。
当然,她也是看中这三个嫂子老实,不爱说事也不爱惹事。
三个嫂子听到之后,都开心地同意了,特别是郑嫂子,她跟周静说:“我本来还羡慕张嫂子跟黄嫂子给晓丽、燕红带孩子挣钱,现在我也可以挣钱了。”
“嫂子,事先说明,这采药挣的钱跟带孩子是没法比的,因为我的药卖得不贵,我只能给你们基本的辛苦费。”周静说。
“没关系。”郑嫂子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反正能挣钱,我在玲玲他爸面前腰杆都能直点。下回他还敢说我在家白吃饭,我就顶回去。”
说到后面,郑嫂子哈哈大笑起来。
隔日起来,周静就带着康康一起去县城。
她这回把推车带过去,将康康放在里面,不用一天到晚背着他。
别看康康还小,其实他什么都懂。周静出发前跟他说,妈妈现在怀着宝宝不能老抱他,让他去到县城的时候乖一点,他说好。
接下来大半天,他几乎全程没闹,有时候不耐烦了,她给他塞点吃的,他就安分了。
周静这次不仅仅买了很多吃的,也去药草供货商那边进了不少货。
回到军营的时候,还是郑嫂子他们几个帮忙运回家。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康康已经累得睡着了。周静把他抱上床,走出来准备整理药草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她走出去一看,竟然是陈喜梅。
“有事吗?”周静对她始终热情不起来。
陈喜梅笑了笑,讨好地说:“我听说你找了郑嫂子她们几个帮你采药草,所以想来问问你还需不需要人,我家孩子都上学了,平时在家很闲的。”
“不用了。”周静毫不犹豫拒绝道:“我需要的量不多,有郑嫂子她们三个就够了。”
“……我看平时挺多人找你写方子的,不仅仅家属区,连外面村子也有,你肯定需要很多药草吧。”陈喜梅不死心地说:“要是供应不上,你这边不是很麻烦吗?反正就多我一个,我有空采回来晒干,就给你送过来。”
这人是打算强卖了,周静心里嗤笑一声,但面上不动声色,道:“其实也可以。”
陈喜梅一听,面露喜色,但紧接着又听到周静说:“可为了避免日后不必要的争执,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对药草的质量把控很严格,如果发现药草混杂、处理不干净不细致的,我全都不会收货。”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喜梅脸色一僵。
周静微微一笑,“意思就是如果药草达不到的要求,即使你辛辛苦苦一个月,又是采又是晒,都给我拿回去,我一根草不会要,一分钱也不会给。这要求不是针对你,而是所有人,我跟郑嫂子她们也说过这些话。”
“……那我想还是算了。”
陈喜梅灰溜溜地走了,因为她的确是想浑水摸鱼挣个零花钱。要是辛苦半天一个子都得不到,这么不划算的买卖,她还是算了。
程远在离家一个半月后,终于完成任务回来了。
他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周静跟康康刚午睡起床不久,一大一小正坐在堂屋里玩玩具。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康康穿着七分袖的衣裤,正拿着木枪,玩得不亦乐乎。
周静则坐在他对面,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从程远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笑容比山间溪水还要温柔,让他的眼神都跟着软了下来。
周静近段日子有些犯困,明明刚睡醒,可这会儿又想睡了。正打着盹,突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站在门外。
“你回来啦!”周静又惊又喜,说着就站起来朝外面走出去。
“嗯,我回来了。”程远也大踏步往屋里走,正想跟媳妇来个久违的拥抱,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爸爸”。
他闻声看过去,只见康康努力撅起屁股站起来,然后瞪着小短腿直奔他而去,最后抱住他的大腿。
小家伙仰着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程远。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还记得小家伙刚出生两月他就出任务了,回来的时候晒得太黑把他给吓哭了。
现在一年过去,他已经把他这个爸爸牢牢记在心里,出门多日,他依然记得他。
程远弯下腰,伸出双手把康康抱了起来,然后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腕上,腾空出来的手一伸,就把周静搂入怀里。
一家三口团聚的美好时光,应该要细细诉说对彼此的思念。可天气炎热,程远一路舟车劳顿,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换作平时,周静还能忍受,可现在怀着身孕,对味道特别敏感,她有些受不了,把他轻轻往外一推,“赶紧去洗澡,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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