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小时?”克里摇了摇头,“光是从辛加堡赶到这儿都不止十五个小时!我还得回去报信呢!”
“那就看她了,要是她真的有足够的诚意的话,总能见上我的。”
克莱门特说完,看向一旁的拉里,“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出发。”
拉里点了点头,“是……”
他有些犹豫地看了一旁的克里一眼。
克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克莱门特转身离开,又看了一眼被烧成了灰烬的书信,脑袋是懵的。
他一步深一步浅,茫茫然离开了光明军大营。
看着克里离开,拉里纠结地看了克莱门特一眼,“大哥。”
“你要杀了领主大人吗?”
克莱门特半垂下眸子,沉默了。
就在拉里以为克莱门特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克莱门特缓缓开了口,“你以为科琳娜真的会来吗?”
他嗤笑了一声,一脚踢翻了眼前的火堆,转过身离开了。
……
“打回去?”雅各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我们现在打回去?”
克莱门特点头,“上一场战役中,科琳娜手下的第一大将霍勒斯极有可能受了重伤,现在已经起不来了。”
雅各布神色一喜,“你确定?”
克莱门特点头,“有大概七八分把握吧,如果霍勒斯还能够起来,以科琳娜和霍勒斯的战斗风格,绝不可能放弃持续阻击我们,我们后半程不可能逃得这样轻松。”
科琳娜也不会忽然想起给他写信。
雅各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大概是这段时间来他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太好了,这件事情要记你一功。”
克莱门特皱起眉头,他不是来请功的,“霍勒斯虽然受伤,但科琳娜依旧不容小觑……”
“呵……一个堕落者罢了,”雅各布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既然科琳娜手下大将受伤,我们也不用再这么担惊受怕的了,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玛丽安娜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公爵大人,晚上要摆一个庆功宴吗?”
雅各布赞赏地看了玛丽安娜一眼,“这些日子也把你闷坏了吧?”
玛丽安娜柔声道:“我闷一些没什么,就是看大人太辛苦。”
克莱门特看着眼前这对夫妻越扯越远,既然已经扯到了晚宴上的歌舞安排上,他脸色越发难看,“大人,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个机会,科琳娜这个人实在不容小觑,哪怕霍勒斯死了,她也未必不能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霍勒斯来,若是让她缓过一口气,彻底接管整合了斯罗郡,日后贝塞高地更加不是她的对手……”
“行了!”雅各布不耐烦地打断了克莱门特,“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可以先下去了。”
克莱门特目光沉沉,“公爵大人……”
玛丽安娜瞥了一眼丈夫的脸色,又看了一眼克莱门特,她思索了一会儿,便笑着道:“克莱门特,你最近神经是不是太紧绷了?今天晚上的晚宴你可务必要来,到时候放松放松……”
她话还没说完,克莱门特已经转过身,掀了兽皮的帘子出去了。
玛丽安娜剩下的话哽在了喉咙里,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憋得难受,脸都涨红了,“他最近这是中了什么邪?”
“还能中什么邪?自然是中了女人的邪?”
玛丽安娜脸色一变,“女人?谁?”
雅各布眯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玛丽安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反正不是你。”
玛丽安娜整个人僵住,脸色煞白,“大人……”
雅各布却也站起身,从大帐中出去了。
……
克莱门特疾步走回了自己的营帐,看着坐在篝火前无忧无虑的兄弟们,目光有些发怔。
晚宴已经筹备起来了。
拉里等人虽然也担心着辛加堡那边,但他们大多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
土匪嘛,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落了地,能开心一天是一天。
不过哪怕是雅各布公爵亲自发下命令,整个光明军都必须参加的晚宴,他们却一如既往的被排挤在外。
“又没有酒……”
“酒?今天大哥打来的那头鹿都被那些个贵族大人们给抢走了!”
萨冈山谷的土匪们一个个都骂骂咧咧的。
拉里骂得尤其凶,他正骂得痛快,鼻尖忽然耸动了一下,“我好像闻到了什么。”
“闻到酒了?”
“真的……”拉里眼睛四处打量着,忽然就看到了克莱门特远远走来。
他看到克莱门特身上挂的陶罐,眼睛都亮了,“大哥,你特地弄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馋酒了?”
他刚要取下装酒的陶罐,手就被克莱门特拍开了。
“不是给你喝的。”
他说完,将那头鹿拖到了火堆旁,“有人会烤鹿吗?”
拉里有些奇怪,“烤熟不就行了吗?”
克莱门特皱起眉头,“去叫个厨子来。”
“那些厨子都在忙活着晚宴呢,谁肯搭理我们招呼?”拉里一边看着他身上的陶罐猛咽口水,一边嘟囔着道:“大哥,你不是对这些吃的喝的都不上心吗?要是担心这鹿肉被烤糊了,那不如就切块放到陶罐里煮一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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