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他显然已经打扰了,大概率是故意的,可她给无视了。
杜苏拉忍不住想,会不会一回去,又发现月神在她房间里啊?
港真,这让人心理压力很大诶。
这就很像上学的时候,监护人非要给报补习班,自己偷偷溜出去玩,回家发现监护人正在等候问罪。
莫名很有负罪感,但杜苏拉也不知道,她空余时间玩她的,又为什么要对月神有负罪感。
本来海边到教会总部,路程挺远的。
毕竟教会总部在王城的中心部位。
杜苏拉没坐车没跑,就靠双脚纯走,越走越忐忑,越走越不敢回去。
她甚至有些后悔。
冲动是魔鬼啊!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们是诱人的毒药啊!帅哥再香,抵得过来自神明的一顿暴揍么?
可路总有走完的时候,教会总部的建筑,已经近在眼前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杜苏拉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磨磨蹭蹭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旋开门把手。
推开,她探个头进去。
月神之前坐的那把椅子上,除了她换下来的衣服,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看来是不在的样子。
杜苏拉十分庆幸,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小失落。
她关上门,再转身。
一道白色的身影端坐在她的床上。
不是月神又是谁?
他金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杜苏拉:“……!”
月神:“……”
杜苏拉试图微笑,毕竟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不是么?然而嘴巴咧开,她完全在尬笑。
她殷勤说道:“老师,我给你泡茶!”
说着杜苏拉又向最远的茶台躲去。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月神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她身后,背后陡然传来的威压,让杜苏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腰间掏出镰刀!
下一秒!
银光闪过,几丝碎发。
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房间里隔开洗漱区的墙壁,轰然倒塌!
杜苏拉握紧镰刀喘气。
她很紧张。
因为在刚刚那个瞬间,她是真的感知到了杀气。
她忍不住懊恼。
怎么能忘了呢?眼前这个强悍的银发男人,亦正亦邪,性情多变。
而月神,立于断壁之上。
他虽然没有表情,却是严肃且不可侵犯的。
权杖握于手中,直径一米宽的魔法阵闪现,不一会,房间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就连椅子上搭的那件衣服,也搭在同样的位置。
月神睥睨着她,说:“动作太慢了。”
杜苏拉:“……”
月神:“如果不是酒精麻痹了神经,你的镰刀不会误伤我身后的墙壁。”
“……”
“我不需要不按照我想法行动的棋子。”
杜苏拉无言以对,因为月神说的是事实。
她之前玩的时候,有些嗨了,于是在怂恿下,也喝了一点酒。
而棋子……
是的,没错。
她确实是月神的棋子,如果不是这条契约,当初她根本就没办法在他手下活下来。
狭小的空间没法消散紧张的气氛,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皮筋,随时会断开来。
然而要是真断了,握住皮筋两头的两人,恐怕也会遭到不小的伤害。
杜苏拉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既明白自己大约是不对的,又心有不甘。
她也说不出这份不安是基于什么情感之上。
于是她就这么和希斯对峙着,却又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
希斯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他很疲惫,也不知道该拿杜苏拉如何是好。
他难得说那么多话,哪有人一直站着听,却又不回话的。
希斯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揉了揉眉心,他声音带着无奈和疲惫,说道:“如果我想杀你的话,用刻在你心脏上的契约更轻松。”
以杜苏拉现在的水平,她甚至逃无可逃。
“……所以,你没必要这么防备。”
杜苏拉这才想起契约这一茬。
她却说道:“你不管用哪种方法,杀我都很容易。就像你能来无影去无踪,随时监听监控一样。”
……这怨气,还挺大的啊。
可希斯不但没教过学生,更没哄过学生。
哄是啥?
这是个动词还是名词,可以吃吗?
于是他又杵在原地,跟块木头似的。
脑子里似乎什么都有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有见过这么看似爽朗,其实很别扭的生物吗?
没有吧。
杜苏拉倒是蹬鼻子上脸。
她打开门,说:“任务我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了,会交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我要休息了,月神大人您请。”
月神:“……”
然后他说:“我不需要从门走。”
“……”
“而且你开着门,很容易暴露身份。”
杜苏拉:“…………”
所以你倒是走啊?
这算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可她还是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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