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大家对天灾的恐慌少了了,可大街小巷里的**味很浓,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紧张。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要归结到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的巨型海啸上。
大家忍不住想,一开始的预言明明只是普通等级,怎么逐渐升级成邻国都避之不及的程度了呢?
而可能出现、又可能不出现的天灾,又能怪到谁的头上?
虔诚的教徒们怎么会去怪罪太阳神。
这个时候人们再次想起多萝西亚曾说过的话。
——杜苏拉才是灾厄本身。
不是她,灾难或许根本不会出现。
和邻国之间预言的差异也不会出现,如今人人自危**味十足紧张的氛围,也不会出现。
怪杜苏拉,比怪太阳神容易多了,负罪感也少多了。
于是这种怨恨,埋藏在了许多人的心里,生了根。
然而在知晓邻国预言师的预言内容后,最震惊的还是杜苏拉。
国王的“辟谣”也没法安抚她。
因为杜苏拉知道,那确实只是稳固人心的手段而已。
根据邻国的预言,这海啸,大概率再次升级了规模。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帝国也什么都没有做。
一切该怎么发生,就会怎么发生。
那么“命运”在修正什么?
这不对劲啊。
这太不对劲了!
杜苏拉来回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她十分焦虑。
王城里不少人在背后里怪她的言论,杜苏拉根本没有心思在意。
她现在只在意一点——怎么样才能让海啸回到最初的规模。
有关预言和天灾之间关系的假设,杜苏拉不断推倒不断重建,至今她粗略感受到了轮廓,却还不明晰。
这让杜苏拉现在有一种感觉。
她就像是在海边用沙子建堡垒的小孩,原以为自己的堡垒只有前面有洞,补上即可,结果一阵海浪打过来,城堡漏水濒临散碎危机,它处处都是洞,处处都要补,可她只有两只手,已经无力挽救。
“世界干脆毁灭吧!”杜苏拉重重地坐进沙发里,她有些泄气地说道。
前一秒刚说完,后一秒杜苏拉警觉起来。
因为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好似锋利的刀尖已经对准了她的鼻尖,她距离它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顿时皮肤绷紧,紧张得脑门都嗡嗡的一片痒。
有人,而且是很强的人要来了!她有这样一股预感。
此时的杜苏拉,并未使用未来眼,却本能地从沙发上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她紧张又防备地走向小桌子,抓住自己的镰刀。
摸到武器,杜苏拉这才有点安心。
就在此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慵懒、低沉、磁性,还带了点性感但不重的气泡音。
“你就是杜苏拉啊,我终于见到你真人了。”
这道性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杜苏拉的后脑勺和后背密密麻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股被刀尖指着的压迫感,又瞬间转移到后背。
杜苏拉想回头,却不敢。
手中的镰刀不受控制地漂浮了起来,杜苏拉想抓,却抓不住。
镰刀跟打了肥皂泡一样,滑不溜手。
它从她脑门上飘过。
“你的武器倒是不错,给你用,有点可惜了。”那道声音说完,又把镰刀抛了回来,镰刀漂浮在杜苏拉的面前,只是这次她依旧抓不住。
紧接着,不受控制的,从物品,变成了她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杜苏拉的意识还在,却丧失了控制身体的权利。
她一点也不想回头,因为她眼皮子在跳个不停,对身后之人有极其不祥的预感。
然而她的身体,自发自动的回头了。
——一名金发的高大男人,闲适地坐在她刚坐过沙发上。
男人小麦色皮肤,剑眉斜飞入鬓,五官立体得好似雕刻家手下最完美的作品,呈现出一股狂野又霸气的氛围,男人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撑着下巴,淡金色的眼睛由于颜色过淡的原因,显现不出一丝感情,高高在上,宛若神明。
宛若……
别宛若了,某人,不对某神也是这眼睛。
还是她在人间从没见过的瞳色。
杜苏拉忽然来了点灵感。
杜苏拉脱口而出:“太阳神。”
她语气笃定。
金发男人勾唇,眼睛却一点也没笑。
他说道:“是我,我是太阳神凯特·尤金,世人更愿意称我为太阳神阿蒙拉。”
发现来神身份,杜苏拉反而没有畏惧了。
对于她来说,未知的才是恐惧的,而神明不恐怖。
杜苏拉放肆打量太阳神。
她不跪神,也不谄媚,更不许愿,只是平视着金发男人。
太阳神也不吃惊。
他肯定道:“你不信神。”
“……是。”
也没啥不好意思承认的。
“当然我也不在意你信不信神就是了。”金发男人耸耸肩。
杜苏拉:“……”
我也不在意你在不在意就是了!
来啊!套娃啊!谁怕谁!
当然,即使她不信神,可出于对强者天然的敬畏,嘴炮选手还是将吐槽深深埋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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