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之皱了皱眉,眉梢眼角带着不屑:“天煞孤星,为何要嫉妒,就算嫉妒也该嫉妒先生这样的人。”
萧坤宁在剥着果子,剥一颗,赵璨就吃了一颗,盘子里就不带剩下的,也没空跟她们说话,但总是听到煞星的话,不高兴道:“人家父母亡故还有今日这般的荣耀,沈姐姐若是她的遭遇,大概就只能哭了。你不是嫉妒先生,而是倾慕先生。我若是先生,第一个就看不上你这样刻薄的学生。”
“你、萧坤宁、你、你什么意思?”沈蕴之眼中放出不一样的神采,可细细去看,还是有些羞涩。
赵璨吃着果子,嘴里不停:“意思就是你喜欢先生,而先生不喜欢刻薄的人。你怎么那么笨呢,不对,先生好像也不喜欢笨笨的学生,你没戏唱了。”
沈姐姐好讨厌,总是和萧姐姐作对。
沈蕴之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揭穿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大方道:“先生这般卓越,喜欢她说明是我眼力好。”
萧闻雪捂嘴笑道:“别被冻死就成。”
谁不知晓谢太傅对感情一事,就像块冰,高阳长公主这般爱风流的人都放弃了,更别提寻常闺阁女子。
沈蕴之还是想着为谢玙辩驳:“先生身子不好,冬日里抱着暖炉就成。”
赵璨悄咪咪凑到她面前,小声说:“再不成冬日里你做暖炉给她抱着。”
“郡主。”沈蕴之羞得面红耳赤,起身就跑开了。
众人笑作一团,赵璨叉着腰继续说道:“我瞧着这位文大人也是不错,容貌好,心思正,至于那些身世、我、我听说是文家人捏造出来的,不可信、不可信,假以时日,她定能和先生比肩。”
赵璨年岁小,心口直,也甚聪慧,平日里也不去得罪人,多爱说些好话,众人也不当作一回事。萧坤宁舒心,继续剥着果子。
屋里平静下来的时候,谢玙闲步而来,见到萧坤宁手中剥着果子,剥一个,赵璨伸手抓一个。
配合得很好,也很有默契。
她瞥了一眼,道:“高阳长公主送来一人,今后与你们一道上课。”
这么一说,全都知道是谁了。
前些日子闹得轰轰烈烈的刺杀案,为此,周文青还被赶出府去,众人精神一震。。
谢玙继续道:“她明日过来,我先同你们说一声。你们做好准备。”
萧闻雪姐妹对视一眼后,沉默不语,赵璨依旧吃着自己的果子,萧姐姐不给剥就自己动手,抬头蓦地撞进先生冰冷的眸子里,吓得手一抖果子就这么掉到地上去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就端起放着果子的盘子乖巧地递到先生面前,“先生,您是不是想吃这些?”
谢玙不予理会,转身就走了。
赵璨就像被人丢弃的小猫那般兀自伤心,回头看着同样云里雾里的同伴们:“先生为何不理我?”
萧闻雪淡笑,“谁让你好吃还懒动呢。”
赵璨继续剥了一个塞到嘴里,含糊其辞道:“好吃都会懒做的,不怨我,肯定是先生不高兴,长公主为何要送碧书姑娘过来?”
沉默许久的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女陈明奕猜测道:“这里是何地方,你我都清楚,高阳长公主不过是让众人知晓有这么一位郡主,为其造势罢了。”
学知识的次要,重要的是名声,能入观止斋就可说明得到太傅的重视,这样的女子哪怕未曾入选,日后说亲也会容易。
当然,高阳让人进来可不是为了日后说亲,宫里这潭水太过清了,不搅和一番怎么浑水摸鱼。
对于新来的学生,众人都抱着好奇心,尤其是赵璨,果子吃着,小嘴还在喋喋不休:“这位碧书姑娘还当算是我的表姐,我算算,好像比我大七岁来着,好像和先生一样大,你们说都是一样大还来这里不觉得难过吗?”
没人搭话,只有萧坤宁过意不去,随口道:“为何要难过?”
赵璨搭着眼帘,低声说道:“指不定她比先生还大,还来做先生的学生,可见才学不如先生,不该难过吗?”
众人:“……”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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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观止斋内的学生都会回府,碧书却例外,高阳长公主亲自来接,众人行礼后踩着轻快的步子出了观止斋。
风雪挡不住,人人都穿着一件厚重的大氅,出宫之际,陡然遇到延平王。
几人避之不及,只能下车行礼。
延平王病恹恹地没什么精神,见到萧闻雪后恢复几分气色,亲自下车去见,问着几人的去处。
赵璨站在前面,搂着他的胳膊喊哥哥,萧闻雪察觉到他的视线后,不喜地往后退了半步。萧坤宁如何不知这二人的心情,时至今日,她不想让萧闻雪落入宗室的浑水中,上前一步拦住延平王的视线,嫣然笑道:“殿下身子好似好了不少,看来您的喜事将近,臣女在此恭贺。”
宫门口狂风呼啸,延平王的身子颤栗不止,对面的萧坤宁看似在笑,可眼中的凛冽冷意让他心头一颤,话中意思也很明显,他落寞回道:“快了,本王先入宫见太后。”
萧坤宁揖礼:“殿下走好。”
赵璨冲着他挥挥手,略有些可惜道:“好像一定亲,阿兄的身子就愈发差了。”语气中也带着不开心,转身牵着萧坤宁的手,道:“姐姐可曾见过那位颜家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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