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魔修更重要,是他们好不容易可以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聚在一起,互相商量着这些天遇到的事,究竟有没有可疑穿帮的地方,若真有又该如何去补救。
“无印师兄暂留一步。”沈溪歉意地温声道,“我听长老讲法正到关键奥义处,只怕自己听着多有不懂,要劳烦无印师兄为我时时留神着讲解一番。我记得北狩时听无印师兄讲过与此节相类的一处,想来师兄在此上很有造诣。”
他看似春风无害的语气里软刀子都给无印藏好,说了真无印是会这一节且愿意为他讲解的,假无印能怎么办?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假货,当然只能硬着头皮陪沈溪待下去啊。
同样硬着头皮讲经的是假扮佛宗长老的大乘魔修。
假无印好歹能以假充真滥竽充数一会儿,看这位大乘魔修顶替佛宗长老一位后借口静修,闭关不出才知道,真正没慧根的主在这儿。
今天沈溪来找他的时候魔修都惊了。在杀人灭口和暂且不打草惊蛇之前,终于屈辱地低下魔修的高贵头颅,翻开书架上做摆设用的经文,现学现卖地为沈溪讲起了经。
沈溪这反应让大乘魔修愣了一下,心道自己这破绽百出的讲经是不是还有点救?居然能糊弄过以学贯百家的才名著称的沈溪?
魔修很快高兴起来,心想这沈溪还是有点眼光的嘛。再说佛法讲究一个云里雾里,自己认真讲不行,随口瞎编绕着九曲十八弯的圈子,还怕沈溪不够想的?
他兴致高昂道:“沈小友你听着,这一段是说”
假无印更加生无可恋。
沈溪努力维持住温文尔雅微笑的姿态不崩,克制着自己想暴起打人的冲动。
方临壑在屋外继续默默擦剑。
虽说他也搞不太明白三人讲的是什么名堂,不过看这其乐融融的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像是会打起来的样子吧
见俗方丈不笨,用脚趾头想也想得明白他们时间紧迫的事实,更不会故意拖两人时间,“不怕两位小友笑话,此次佛宗的事情,一变是因魔修之祸,一半却是老衲识人不清,瞧不出我那见恶师弟包藏祸心已久,才有此祸患。”
不然佛宗建宗千年之久,每每与魔修相对,除却两百年前那次魔修乱华的大劫外,一直笑傲到现在,哪里是那么好对付,摩罗说顶替就顶替的?
蛀洞总是先从内部生。
谢容皎心中一动:“那位见恶,可是仍在佛宗内院中?”
像是明白他担忧的事情,见俗方丈向他安抚一笑,淡然指着牢房一个方向:“不,他在这儿蹲着呢。”
谢容皎:“”
无印好心答疑道:“见恶师叔虽说与魔修同谋,摩罗却以为背叛自己师门之人不足以谋,反有反噬之险,于是将见恶师叔一同关在我们一起。”
谢容皎:“”
行吧,想想这种事情是摩罗做出来的,似乎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起来。
经过这些天,说被摩罗坑过的队友没两手之数,谢容皎是不信的。
防火防盗防摩罗啊。
玉盈秋弱弱出声:“可诸位不是被封了修为,是如何做到与见恶完全同处一室的?”
不是虎入羊群是什么?
见俗方丈神色自若:“见恶师弟同样被摩罗锁了修为。老衲虽说被封了修为,拳脚上的功夫还是不差的,加上有无印等一帮年轻人,玉施主该担心的是见恶师弟。”
原来是羊入狼群。
怪不得中间那个和尚倒地不起。
谢容皎整理整理思绪:“敢问方丈,贵派与白虎究竟有何关系?”
屋内激情讲佛法的大乘魔修忽然心头狂跳。
他本能觉得不对劲,暂且停了口掐指一推算天机。
魔修再度抬头时眼睛泛红,恶狠狠盯着沈溪:“小辈大胆!竟然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显然不是对几人谋划了然于心,也是知道十有八九。
早在他低头掐指的时候沈溪已有预感,缓缓抽出春风剑:“大胆的是你们。”
门扉破裂,木屑四溅,方临壑拔剑闯入。
第81章 西疆佛宗(十五)
沈溪头也不回, 镇定对他身后的方临壑道:“常理来说, 谢兄和玉仙子不是在问完话就是问完话在回来的路上,所以说方兄与我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 便可与他两人一道合力斩杀。”
方临壑如他的森森剑气一般无二的冷酷:“我两人足矣。”
意思是连谢容皎和玉盈秋也不用等了。
沈溪点头:“李兄呢?”
方临壑继续冷酷道:“他太吵。”
沈溪好耐心地静待下文。
“所以我把他打晕扔房间里了。”
“”
沈溪不担忧眼前难关两人能否安然度过。
他担忧两人九死一生度过难关后,被嘱托他们要好好照顾李知玄的谢容皎寻仇。
大乘魔修在族内向来呼风唤雨惯了,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把他堂堂一个大乘放在眼里,自觉大乘魔修的高傲自尊收到挑衅,简直要气歪鼻子:“无知小辈, 今日本座定要教你们好看!”
一个高冠华服的英俊男子神态慵懒,打着哈欠从他马车上下来。
那马车铺张至极,何止是马车?说是移动的宫殿丝毫不为过,华丽比之它停靠边上的佛宗外院正殿犹有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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