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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
    月亮无声无息退回树梢里,满屋的旖旎气氛烟消云散。
    谢容皎不是很忍心告诉江景行残酷的真相,也不是很想违背自己被滤镜一搞本来就不太多的良心。
    他一闭眼,又挑了江景行另外一处淤血亲过去,无声暗示他闭嘴。
    江景行知情识趣握住他的腰,凌空将人抱至怀中。
    他们黑发交织,衣摆褶皱散乱地拼接成一片。
    纵有种种风波,浴佛会总算是如期而至,也算是好事多磨。
    一城三宗中,谢桓十分给面子的真身上场,法宗宗主和书院院长也很上道地结伴而来。
    只剩下杨若朴,用他多年不变,一句放诸四海而皆可的忙于修行谢过见俗方丈盛情相邀。又把多年不变,让他去四海溜达应酬皆可的方临壑推了出去。
    这样一想方临壑仍对剑门和杨若朴心意谆谆可昭日月,光是想一想都不禁要叫人感动流下热泪。
    和沈溪各有各的不容易。
    浴佛会上见俗方丈披上袈裟宝衣,坐在佛宗外院的朱红宝殿,琉璃瓦泥金柱之前,被阳光一映,金光自檐角流水般飞泻而下,射出一重重虚影流光似云霞,疑是置身极乐佛国。
    要不是见过内院事必躬亲,连个种菜人手都稀缺到要自己亲身上阵的地步,说不准一众人还真会被佛宗风范给折服。
    佛语梵唱从高塔塔尖,从宝殿殿尾,从古钟香炉每一处飘出来,交会在一起又随着念珠的转动声响,随着撞钟的摇晃,随着香烟的袅袅散逸飘向四方,明明是震耳之声,却使人心神宁定,宠辱皆忘。
    可惜煞风景的是,离见俗方丈最近的那一圈座位情况十分尴尬。
    圣人与谢家世子同席,每每他们两人低语而笑时,坐他们对面的凤陵城主如见恶鬼魔修,恶狠狠瞪视过去。凤陵城主旁边的谢归元总在这时候拉一拉他衣袖和他附耳说两句,显然是劝慰之语。
    法宗宗主和书院院长倒相谈甚欢。
    这一代的法宗宗主是玉盈秋嫡亲的师兄,与江景行他们同辈,院长与老宗主交情不错,是把他当作半个弟子门人来看待的。同样,法宗宗主对院长亦是尊敬,无疑视他为叔伯。
    但在他们下方处坐着方临壑、玉盈秋与沈溪。玉盈秋倒是语笑嫣然,如花开满室芬芳扑鼻。
    观着方临壑的样子,保守估计有三次拔剑未成。
    三次里全是被沈溪有理有据温声劝慰下来。
    玉盈秋能气方临壑,对沈溪这样的真君子却是心怀敬重,于是作弄了方临壑几次,惦记在沈溪的面上,便轻轻放下不再穷追猛打,笑盈盈话头转至其他的。
    这一城三宗的人不觉奇怪,反而颇有自得其乐之意,看得台下眼尖目明的人倒是冷汗直流着过完一场浴佛会。
    好在如他们所想撕破脸皮的混乱场面终未出现。
    也是催眠佛法中令人醒神的一二好调剂。
    过完了浴佛会,摩罗还在他王城里面为着修城墙的事情头大如斗,谢容皎和江景行也不在西疆多留。
    最先向他们告别的人是期期艾艾的李知玄。
    他花费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说完那些搜肠刮肚想出来,晚上一夜没睡光顾着背的感谢语,最后做总结:“我打算跟着长老回法宗,一定好好练剑,不惹事生非。”
    至于摩罗口中的白虎至宝,江景行没说,李知玄心大如海,睡完就忘,坚定认为是摩罗太傻太天真,居然信了江景行的鬼扯。
    “你做到就好。”江景行也不太指望李知玄能安安心心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练剑,只当是讨喜的吉利话来听:“无须伤感,很快你能再见到我和阿辞的。”
    “等凤陵城主府请喜酒的时候一定给你发帖子。”
    要是让谢桓知道江景行擅作主张拿了他城主府用,可能脸上又要新添几道伤口。
    换谢容皎两个吻,这生意不亏。
    谢容皎没反驳,当是默认他的意思:“李兄保重。”
    他其实有不少叮咛想对李知玄说。
    比如说你可掂量着自己修为别冲太快了;又比如虽说不知白虎至宝究竟是个什么捕风捉影的玩意儿,你也别总太把自己不当回事。
    可看李知玄这副抽抽嗒嗒的模样,或许保重两字最合适。
    能好好地活下去就好。
    李知玄拿衣角抹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至于惊觉凤陵城要办什么喜酒,那是追风驹上走了很久才想起来的事情。
    可能是谢帅要办喜事吧,李知玄后知后觉地想。
    他美滋滋沉浸在若是谢容华真要办喜事,该送什么样的礼,说什么样的吉祥话比较讨喜。
    全然忘了他兜里有几个铜板。
    也全然没看见余长老乍然瞪圆的双眼。
    鲜血飞溅在滚热的黄沙上,滋滋冒起白眼,拉回远游到凤陵城外的李知玄思绪。
    余长老胸口一块凹陷下去,衣襟被鲜血染失。
    李知玄不敢置信用之前被他眼泪浸湿的袖子猛擦了一通脸上的风沙,透过荒漠狂风看见法宗宗主漠然的脸。
    和在他掌上绽放的莲花印。
    那莲花生于水上,水波明亮如镜,清晰倒映出玉盈秋呆滞的一张芙蓉美人面。
    玉盈秋迟疑着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惊慌到脸上近乎空白一片的李知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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