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抬起头,摆摆手:“沐浴过了,你自己去吧。”
裴凛之沐完浴回来的时候,看见萧彧正和阿平在说话,阿平依偎在萧彧怀里,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不肯睡,用手把玩着萧彧的衣带,瘪着嘴撒娇:“我想跟郎君一起睡。”
萧彧笑着说:“怎么了?之前不是自己睡得好好的吗?”
裴凛之走过来,从萧彧怀里将阿平抱过去:“羞不羞,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赖着郎君?”
阿平不服气地看着他:“师父比我还大,你怎么还要跟郎君一起睡?”
裴凛之脸不红心不跳:“因为我是郎君的贴身侍卫,要保护郎君的安全。万一有坏人来伤害郎君,我会将坏人打跑。阿平太小了,不能保护郎君。”
萧彧闻言扭过头抿唇偷乐,他就骗小孩子吧。
阿平“哦”了一声,倒是没再反驳他,而是退而求其次:“我今晚能不能跟郎君和师父一起睡?明晚我就回去自己睡。”
裴凛之刚要开口拒绝,萧彧却抢先答应下来了:“好,今晚可以。”
阿平欢喜得直拍手掌:“太好了,我最喜欢郎君了。”
裴凛之嗔怪地看着萧彧:“你就惯着他吧。”
“也不是经常,偶尔为之。走吧,回去睡觉,今天不批了。”萧彧说着打了个哈欠。
裴凛之将阿平抱起来,扛在自己肩上,阿平兴奋得咯咯直笑。
萧彧对赖峰说:“今晚阿平跟我们睡,你回去吧。”
“是,陛下。”赖峰恭敬答道。
门口站着的向阳目送他们离开,想起刚才裴凛之说的,跟萧彧睡是为了第一时间保护他,自己也是他的贴身侍卫,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呢,哪怕是在他的房里打地铺他也乐意。
赖峰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好了,十三,回去歇息吧。”
向阳收回视线,神色有些黯然。
赖峰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还是去老九那儿吧?”这个小弟,早就知道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还是不听劝,结果陷在里面出不来了,每日都看着他跟别人成双成对,这不是给自己找虐吗?
向阳抿紧唇,摇头。
赖峰叹气,除了心疼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萧彧跟在裴凛之身后,看着他和阿平玩闹,觉得特别像个年轻的父亲。
他想起今天王启来说项,凛之多半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会不会觉得遗憾呢?
阿平在萧彧和裴凛之中间躺着,滚来滚去,兴奋极了,尽管困得不行,还是不舍得睡。
萧彧轻拍着他的肚子,给他讲故事,今日他又要听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都倒背如流了,还是想听。
故事还没说完,阿平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裴凛之将他抱起来,放到床榻里侧,再将萧彧搂在怀里,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不搂着睡,就会觉得缺少点什么。
萧彧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裴凛之的吻如轻羽一般在他脸上落下。
萧彧闭着眼睛,说:“今日王大人过来找我说媒。”
裴凛之倏地睁开眼,如暗夜中的头狼:“他们还不死心吗?”
萧彧轻笑:“不,他不是来给我说媒的,而是给你。”
裴凛之讪讪道:“这帮人都在瞎操心什么呢?”
萧彧将手放在裴凛之腰侧:“其实我觉得不是在操心我们,而是在操心他们自己。你想啊,位高权重的青年才俊,又无妻妾,谁不想攀上这门姻亲啊?”
裴凛之说:“那他们可是打错主意了。你帮我回绝了吧?”
“回绝了。我说你心有所属。”
裴凛之在他额头上亲吻一下,笑了:“对,就该这么回。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守着你就足够。”
萧彧贴紧他:“可说好了,一定要记得你的承诺,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和性命,守我一辈子,不能食言。”他不担心裴凛之变心,只担心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不能伴自己到白头。
“嗯,我一定会记得。”裴凛之郑重承诺,犹豫片刻又说,“哪怕将来你不得不立后纳妃,我也不会食言。”
萧彧退开一点,看着他:“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要立后纳妃了?”
裴凛之轻抚他的头:“我知道你没想过。但你所处的位置会令你身不由己,你总得要生太子来继承皇位。”
萧彧挑眉:“谁说我一定要有儿子才能继承皇位?有能力的人都可以当皇帝。”
裴凛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说的那种朝廷。但不是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世人的思想觉悟远远不够,若是选皇帝,那有野心有兵权的人都会蠢蠢欲动,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天下就会再次大乱。”
萧彧说:“那也不用非得是我的儿子,我可以收阿平为养子,培养他为接班人。”
裴凛之搂紧萧彧:“对不起,是我把你拖下水的。”
萧彧在他胸膛上蹭蹭:“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你情我愿,不用帮我找借口。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后果。”
有一股暖流在裴凛之胸腔翻涌,他抬起萧彧的下巴,吻了上去。
今年番禺一带的秋收比往年迟,好在广州气候比较炎热,并未影响晚稻的收成。
农民在期待和焦虑的双重情绪中终于迎来了秋收,尽管来得迟了点,但粮食的产量令人惊喜,每亩地普遍都比上一季增加了几十斤的产量,有些照料得好的,甚至有近百斤的增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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