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按了一下眉心,放松了脸上的表情,用一种近似开玩笑的口吻道:“因为今日比往日都要忙。”
任盈盈囧,完全不符合逻辑嘛。
但是事实证明东方不败说的完全是实话,两护卫放好书信后又迅速往来两趟,直到把书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最终在卧房中央放了一桌类似于沙盘的东西之后才算完。
任盈盈坐在床沿上,晃悠着两只脚,默默替东方不败难过:就算是曲洋还有个收藏琴谱的爱好呢,可怜的小败败唯一的爱好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放到现代绝对是个工作狂,说不定还会过劳死……
想到这里,她晃动的双脚不由得停住了,抬眼去打量东方不败的面色。
只见他面容俊朗,眉心微皱却不显疲态,黑嗔嗔的眸子沉静似水,偶一闪动却又精芒外露——任盈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年轻真是好,熬夜也没什么影响,看这厮的皮肤好得像PS过一样……
东方不败察觉到任盈盈的目光,笑道:“你整日闷在屋子里,倒也忍得住。”
任盈盈扭着自己的手指头,哼哼一声,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你可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事物?”
东方不败转过脸来,看一眼垂着脑袋的任盈盈,又不动声色地转回脸去,反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任盈盈却只是一时大脑发热问一问罢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其实自古以来居高位者,都忌讳自己的喜好为人所知,这种事情问出来可大可小……若是问皇帝这种事情,说不定就被怀疑意图不轨了……
此刻听到东方不败果然不答反问,任盈盈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在意料之中。她摇一摇头,低声道:“就是看你整日忙忙忙,挺可怜的。”
东方不败忍俊不禁,摸着下巴道:“我可怜?恩,说我可怜的,你还是第一人。”
任盈盈晃晃脑袋,自得得很,这也算是破了一次处……
熟料东方不败敛去笑意,慢慢又重复了一遍:“说我可怜的,你还是第一人……”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任盈盈不知怎的,心头一跳,别了脸不再去看他——也不只是不敢还是不忍……这个念头一起,却又自觉荒唐……骄傲如东方不败,又怎会让人觉得可怜?
她目光游移,落在那满满当当的书信教务上,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道:“你都已经是教主了,何必还这样……”
东方不败振臂一笑,站起身来负手走到那沙盘旁边,朗声道:“出了黑木崖,外有一整个江湖,我如何能不这样?”言罢,垂眸去看那沙盘上的地形,默默计算着。
任盈盈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轻快一点,“就安安稳稳地做个一教之主,不也挺好的吗?”
东方不败闻言稍稍凝眉,随即走到床边摸了摸任盈盈的脑袋,笑道:“当真是孩子气。”
任盈盈扭过脑袋,不理会他。
东方不败也不恼,转了身继续看那沙盘……
窗外又不知名的鸟儿啼声婉转,初时一鸟先啼如清泉叮咚;继而百鸟合鸣,一派繁花似锦。任盈盈歪坐在床沿上,耳听着初春鸟鸣,眼看着窗外那一片柳枝低垂恰如烟雾……她慢慢垂下了眼睑,唇角泛起一丝极浅淡的笑意——这样安闲的神情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总是表情丰富的脸上,就如同方才的“孩子气”已经永远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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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战胜了白昼,却也不过是夜大军的前哨,天终归还是黑下来了。
任盈盈呆呆的坐了一下午,再开口时声音有微微的嘶哑,“我觉得闷。”
东方不败还沉浸在他的江湖大计之中,听到噪音只是微微皱眉,继续埋头在纸上画布局图。
任盈盈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说我觉得闷!”
东方不败握笔的手一紧,迅速转身盯紧了任盈盈,他眼中阴鸷威迫之气令任盈盈心中一惊,不由得一下子闭紧了嘴巴。
东方不败这才回过神来,见任盈盈垂着睫毛默不作声的小心模样,不由得心下微歉,放柔了声音道:“闷了便出去走走。”
任盈盈眨眨眼睛,试探着道:“我想出了黑木崖到处走走……”
“哦?”东方不败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放下笔看着任盈盈温声道:“具体点。你想去哪些地方?”
任盈盈扳着手指数着道:“先去洛阳吧,去看看绿竹翁;再去华山?我想给小黑找个伴……恩,然后去西湖吧,都说西湖美景好……恩,还有福建,”她吸吸口水,“我要夏天去吃荔枝!”
东方不败一直笑微微地注视着说得渐渐兴奋起来的女孩,见她停下来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沉吟了一下,道:“等大局一定,我便带你到处都走一走,可好?”
任盈盈微微一愣,摆手道:“等你什么都做好啦,肯定会比现在更忙了,哪里还有时间到处玩乐?”
东方不败失笑,坐到床边,掐一掐她腮上的肉,笑道:“真是长大了。”
任盈盈挣扎着摆脱他的“魔掌”,咬牙道:“你不是说再不骗我的吗?方才又是蓄意骗我!”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沉稳道:“我既然答应了要带你各处玩乐,自然有法子做到。”
任盈盈听了这一句,看着他脸上毋庸置疑的自信,没来由得心跳加快,不由得脸上微红抱着被子滚向床内侧,背对着东方不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睫毛轻颤,只觉得一时之间,一切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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