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面守着两个僧人,一人持小梅花棍一人横拿戒刀,此刻见了任盈盈一行人来,都抢上一步神色戒备。
任盈盈心中惊诧,少林寺佛门之地,向来讲究不杀生,所用武器多是各种棍子,讲究点到为止——这个却配了刀!
“什么人?!”那高个白脸僧人喝问道。
任盈盈扬声道:“我师父身受重伤,我们师兄妹三人来贵宝刹,求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医治!”
那个矮胖僧人挥舞着手中戒刀,“方丈大师如今忙着大事,哪里顾得上这些?!你们速速下山去,否则休怪和尚我掌中刀不长眼!”
任盈盈心下生恼,这和尚好生无礼,只不知道他口中方丈忙着什么“大事”——她飞速出脚踢在曲非小腿。曲非疾奔中没法躲开,脚下踉跄,几欲摔倒,任盈盈忙从旁扶住——四人此刻已经到了亭子外面,任盈盈望着那高个白脸僧人道:“师父行个方便,如今雨大风大,我师弟一路背师父上山已经不堪疲累。请让我们在此休息一刻,马上就走。”她目光在两个僧人颈间悬挂的木哨上一转,如果出手必须一击中两个,否则给他们传了消息出去,只怕这少林寺就不好进了……
那高个僧人与矮胖僧人对视一眼,又看任盈盈四人并没有带兵刃,而趴在曲非背上的美人师父的确面色惨白,闭目无声,便道:“那就在这里休息一刻,只不许再往上去了。”
任盈盈道了谢,入了亭子,让曲非坐下,看丫头扶着美人师父坐在石凳上,便担忧地向那高个僧人问道:“不知道方丈大师什么时候能有空?到时候我师弟再带师父来。”
矮胖僧人哼了一声,道:“你道方丈大师是你家旁边医馆的坐堂大夫不成?什么阿猫阿狗都是能见的?!”
任盈盈心生怒气,却笑道:“所谓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方丈大师的心肠只怕比坐堂大夫还该好些才是。”
那高个僧人道:“施主还是下山后寻个大夫看吧。如今寺中正值多事之秋,只怕这几日寺里是什么人都不能进的。”
任盈盈又问了几句,却再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怕这守寺僧人所知道也就这些了。她趁两僧人望着山下之时,站在二人背后,出手如电,一举将两人点穴。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刻,我去去就回。”说着,折身向上,只见每亭都有两个僧人守着,一直到正门前竟整整守了十二个人!任盈盈转身回来,急道:“咱们四个人这样是上不去了,这僧人说的不错——寺里如此戒备,只怕就算你带着师父进了寺里,方丈大师也不会有空见你们——丫头,你陪曲非将师父送回客栈,用云横丹压制住内伤。等我晚上回去再做计议。”
任盈盈看着他们安全下山,这才回过头来,见那矮胖僧人正对她怒目而视,一笑道:“我的确是来求医问药的,不敬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想着,伸手解开了矮胖僧人的哑穴。
“魔教的妖女!XXX”他一开口就大骂,用词竟一点也不像出家人,“呸!方丈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魔教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任盈盈心中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但真的听到还是心神为之一震:是了,普天之下,能让少林寺如此戒备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他,如今竟打起了少林寺的主意啦……那可当真是……
是什么呢?
任盈盈挥手停了矮胖僧人的谩骂,轻声道:“你既然骂我是妖女,我自然要给你点苦头吃的。”说着,扯着他肩膀两边将他拉到亭子外面,“给雨淋淋,也不是太难过。”说着,半转头对那高个僧人笑道:“你是个好和尚,便不拖你出来啦。”
她这便坐到亭中石凳上,望着大雨落在山间,等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期间有哨声自山上传来,任盈盈便也取过矮胖僧人的木哨子,依样吹了三长一短,笑嘻嘻地看着那矮胖僧人对她吹胡子瞪眼。
那高个僧人看着任盈盈,只见她韶华如花,正当喜乐无忧之年,偏偏眉宇间隐隐有愁容,即便是笑时也微蹙着眉头,不由得在心中默念佛号。
直到天色全然黑了,任盈盈又接了一次哨音消息,自言自语道:“你们站了大半日,差不多也该来人换班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两颗赤红的小丸药,掰开两僧人的嘴给他们喂了进去,笑眯眯道:“这个呢,是五毒丸,只有我的独门解药能救。你们乖乖换班,不要乱说话,等我从少林寺安全回去,就会派人将解药挂在这个亭子里。”
说完,也不去看那两个僧人是什么神色,任盈盈便趁黑而上,一路上展开轻功,绕开亭子,悄没声息地就来到那一片黄墙碧瓦之前。雨声不掩寺中钟声,闻之一洗烦俗之气,只是任盈盈此刻无心聆听。她纵身上了屋顶,躲在屋脊之石,身形甫定,便见两条人影自南而北,轻飘飘掠过,僧袍鼓风,戒刀映月,正是寺中的巡查僧人。待二僧过去,向前纵了数丈,瓦面上脚步声响,又有二僧纵跃而过,但见群僧此来彼去,穿梭相似,巡查严密无比,只怕皇宫内院也有所不及。
任盈盈心道:这样严密的巡查,只怕日月教要来就在这两日了。大敌当前,《易筋经》这样重要的东西只怕不会收在藏经阁了。少林寺根本要地有罗汉堂、达摩堂、般若院、方丈精舍四处,我且先去方丈精舍探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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