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没有的。
温纵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要谭景曜先生不介意,那我就……叫声景曜哥吧。”
“臭小子,人叫你哥呢。”金良策把视线落在谭景曜身上。
谭景曜心情极好地勾了下唇:“恩,以后就叫哥吧,我不介意。”
他纠结了多少次称呼的问题,没想到因为金良策的两句话,轻轻松松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为了报答自家外公的这份误打误撞的机智,谭景曜决定暂时给外公一点过头的自由。
温纵手里提的果篮挺沉,他犹豫了片刻,说:“爷爷,你们聊,我去洗个水果。”
“我跟你一起吧。”谭景曜在这儿站着也无事可做,温纵今天可算是来的太巧了。
温纵本就蛮好说话,当着温爷爷和金良策的面,几乎说什么应什么,和谭景曜一前一后去找水池洗水果。
谭景曜走了没几步,看到他纤细的胳膊拎着一大篮子水果,长腿一跨手一伸,就抓住了篮子的一端:“给我吧。”
温纵愣神的一瞬,就被对方抢了先机,果篮也顺势到了对方手里。他抿了抿唇,温声道谢:“谢谢。”
“不客气。”谭景曜心情很好,“我今天带外公去复查,遇到你的私人医生了,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
“啊……恩,有一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温纵老老实实回答。
“恩,如果有哮喘的话,平时锻炼要注意一点。”
温纵心中满是诧异:怎么他什么都知道?
转念一想估计是黄医生顺口说的,倒也不是多在意,反而对对方下意识的关心蛮有好感。
说起来,和谭景曜相识至今也有好几个月了,对方的性格确实很冷,是很难与人亲近的那一类人。倒不是说他天生傲骨瞧不上别人,可能只是长期身在尔虞我诈的商圈,久而久之养成的一种尽量会规避不必要的麻烦的自我屏障。
但其实骨子里是个蛮不错的人,有原则,有底线,处事有度,而且天生有着良好的修养。
“恩,多谢景曜哥关心,我其实不太敢做太激烈的运动,平时就散散步,或者去图书馆的时候骑自行车。”温纵下意识地与对方亲近了一点点。
谭景曜听到他口中的“景曜哥”,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把果篮里的苹果倒进盆里,对着水龙头慢慢冲洗。
温纵从护工那儿拿了个干净的果盘,还要了个切果刀,谭景曜洗好了苹果,他就在旁边小心地把苹果切成小块摆在盘子里。
谭景曜稍一转头就看到他切得方方正正的苹果块,觉得很是有趣。
在果盘里的苹果越来越多时,温纵突然一阵恍惚,脑海中浮现出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初高中生模样的谭景曜切出的苹果也是这样方方正正,还被身后一直在围观的小孩模样的原身给嘲笑了。
“景曜哥,你怎么切成这样?就像方块,好丑呀!”原身嘻嘻哈哈的。
少年谭景曜的脸上带着未脱去的稚气,隐隐约约间还有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有吗?吃起来方便,再笑就不给你吃了。”
小孩立刻垮了脸,拽着谭景曜的运动服衣摆,各种撒娇卖萌,换来的只有谭景曜淡淡的笑声。
画面一转,温纵回过神来,盯着满盘的苹果,一时无言。
原身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温纵潜意识里认为脑海中那些画面是属于原身的,但刚刚竟然有一种如果那是自己,也还不错的念头。
赶紧甩开脑海中奇怪的念头,温纵同谭景曜一起,把切好的苹果端到了院子里。
温华晖和金良策一边讨论军政大事,一边下棋,偶尔伸手抓一块苹果吃。
方方正正一小块,确实很方便咀嚼,不一会儿果盘里的苹果就见了底。
傍晚,金良策下棋赢得尽兴了,起身准备回去。温纵推着轮椅上的温华晖,把谭景曜他们送到了门口。
“从从,要不要跟金爷爷一起?正好顺路,让我外孙送你回去。”金良策笑眯眯地邀请。
温纵摇摇头:“不了吧,我陪爷爷吃个晚饭再回去。”
温华晖心里熨帖得很,轻拍了下温纵的手,赶金良策走:“赶紧回去,别搁这儿拐我孙子。”
金良策佯装生气,拐杖在地上砸了个“咚咚”响,却笑眯眯地跟温纵道了别。
谭景曜替他关上车门,沉声与温纵他们道别:“温老先生,温纵,那我们先走了,之后再见。”
“拜拜。”温纵小幅度地挥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家后,谭景曜在书房中处理剩下的一点工作,忙完后,他握着那支白色小王子钢笔,细细回想今天见到温纵时,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想到对方切苹果时神游天外的举动时,心下觉得可爱又有趣。只是温纵苍白的脸色还在不断提醒着他,就在几天前,温纵还因为李冬卉这个外人,生了一场病。
想到这里,谭景曜放下笔,给秘书佟泉打了通电话。
尽管是工作外的时间,佟泉即使再不乐意,也还是接起了电话。
“董事长,晚上好。”
“明天下午会后,我要约温家的李冬卉见一面。”
佟泉知道李冬卉是温纵的继母,而且他老板非常不喜欢这个人,心下一惊,难得没有提到钱,特别老实地应下:“好的,我帮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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