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特工没有当场揭穿他,而是等高官走了之后,绕道在一条小巷子里堵住了记者,向记者索要相机里的交卷。
演员就位,场记打板,“十场三镜一次,a!”
程沅饰演的记者,慌里慌张地从咖啡馆跑出来,他怀里紧紧抱着相机,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心慌之下一头撞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想把人甩开,没想到走到小巷拐角处,却发现贺璨饰演的特工已经悠哉悠哉地背靠在墙上在那里等他。
“你想干什么?”程沅声音颤抖地问。
贺璨伸出食指把头上戴的礼帽帽檐往上推了下,侧过脸冲程沅一笑,“小记者,有没有人告诉你,偷拍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说吧,要多少钱才能买你手机里的照片?”
程沅一听到贺璨说的话,原本脸上还只是装出来的慌张,这下彻底慌了神,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连台词都忘了接。
“卡!”导演拿着喇叭不满地朝两个演员喊道,“有没有搞错,是相机不是手机!民国的时候哪里来的手机?!”
贺璨朝导演抱歉一笑,“对不起导演,是我说错台词了。”
导演挥挥手,又指着程沅说:“还有程沅你的表情能不能自然点?别这么僵硬?就算人家说错台词了,你至于傻愣在那里?”
程沅连忙朝导演鞠躬,“不好意思导演,是我的错,再来一条吧。”
说完,心虚地抬起眼想观察下贺璨的脸色,却正好对上贺璨似笑非笑的目光。
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会察言观色可不行,所以程沅立刻就明白贺璨或许已经知道了他刚才做的事,唰地一下白了脸。
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程沅接下来和贺璨对戏总不在状态,连续NG了几次,导演耐心尽失,勃然大怒,当着片场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爆粗口开骂程沅。
“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一句台词十个字,你他.妈能给我说错三个,表情僵硬得跟木头一样,我他.妈随便拉个群演过来演的比你好信不信?”
程沅被骂得抬不起头,他的助理见状连忙过去给导演赔笑打招呼,但导演依旧黑着张脸。
这时贺璨突然开口道:“导演,谁都有不在状态的时候,要不您接着拍下一场,我先来给程沅说说戏?”
贺璨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导演甩手道:“行吧,你好好教教他该怎么演戏,真是的,浪费时间!”
贺璨看了眼程沅,一指旁边的休息区,“就去那儿吧?”
程沅不知道贺璨到底想干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过去,一路上每走一步,脚步都似千斤般沉重。
两人走到一柄遮阳伞下面,贺璨拿起剧本假装给程沅说戏,实际上说的却是:“你有个妹妹,叫程涵,今年十二岁,是一个白血病患者,对吗?”
程沅闻言抬起头,惊诧地看着贺璨,“你怎么知道?”
贺璨无声冷笑,“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的经纪公司,段秋容占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是你的幕后老板之一,是他吩咐你让你接近我,接下来的事,还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原来贺璨早就知道了一切,早就猜到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
程沅羞愧交加地垂下头,刚才导演在众人面前那么骂他他都没哭,这下声音却真的哽咽了,“对不起璨哥……我也是没办法……”
“我知道,他用你妹妹的医药费胁迫你。”贺璨淡声道。
程沅咬牙克制地说:“是,他和我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公司就会雪藏我,可是我不能被雪藏,我妹妹还等着我赚钱给她做骨髓移植,段总说,如果我能帮他对付你,他就会帮我妹妹付手术费……”
贺璨没耐心听他的苦衷,打断他,“所以你接近我不成,就转而拍我和我经纪人的照片,你想干嘛?”
贺璨知道的这么清楚,程沅也明白此刻隐瞒毫无意义,承认道:“昨晚我去你房间找你,苏总说他和你住一间房,我以为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
贺璨将剧本卷起来拍了下手掌,悠悠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两个男人睡一间房就是同性恋?”
程沅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贺璨,“直觉。”
“直觉?”贺璨挑眉,“解释解释?”
程沅攥了下拳,支支吾吾地道:“我、我认识的艺人,没有哪个会和经纪人睡一起……而且璨哥你平时对谁都是冷冷的,好像把每个人都拒之千里,只有对苏总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觉得……”
是啊,他这点心思连程沅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恐怕也只有苏霁星这只傻兔子才会毫无察觉吧。
也不知道他是真蠢还是天生反应迟钝,神经大条。
贺璨接着问程沅:“你告诉段秋容了?”
“嗯。”程沅死死咬了下嘴唇,“璨哥,是我对不起你,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正常,不过你已经被我识破,你的任务已经完不成了。”贺璨冷冷扯唇,伸出手,“手机给我。”
程沅迟疑了一下,贺璨看出他的不情愿,轻哂:“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劝你配合一点。”
没办法,诡计被识破,程沅只能被动地听贺璨的命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沅把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解锁了屏幕,递给贺璨。
贺璨拿过来打开相册,找到程沅拍的那几张他和苏霁星的照片,本来想直接删除,仔细一看却停下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