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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童上前一步,呈上拜帖。
    陆先生接过一瞧,连忙说请他进来。
    温娇怔了怔,匆匆站起来:“先生,既有贵客来访,我就先告辞了。”
    她起身急,竟一不小心撞翻了案几,未收的棋子啪嗒啪嗒落了一地。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太冒失了。”
    温娇连忙低头去捡,额头涔出一层细汗,心中有些焦急。
    书童快步走上前帮忙。
    “快起来罢,别捡了。”
    先生发话了,温娇却知他这棋子珍贵,平时就宝贝得不行,哪里好意思留下“残局”就走了。她手上动作加快,捡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脚步声传来,来人步伐沉稳,几步就到了门前。
    “晚辈江云翊协幼弟拜见先生,先生安好。”
    男子声音低沉却有磁性。
    温娇不敢抬头,蹲着将散在角落的棋子捡起来。
    陆先生连忙请他们上坐,江云翊走过来,坐下的位置却刚好是之前温娇所坐的地方。
    陆先生也没想到江云翊进来得这般快,怕温娇身份暴露,连忙吩咐道:“你们二人收拾好便下去罢。”
    温娇今日穿得简朴,混作书童也不打眼。
    见陆先生为她解围,便跟着另外一位书童应了一声:“是。”
    她声音低若蚊呐,江云翊的目光从她身上不经意的淡淡掠过,也没特意停留。
    温娇起身,低垂着脑袋,将手中捧着的棋篓放至案几上。
    江云翊就坐在案几旁。
    空气中有檀香、酒香,本该盖过所有的味道,然而当眼前阴影移叠,那个肌肤白皙得晃眼的小书童靠近之时,江云翊却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他抬眸,那人却飞快地转了身,缩着身子往外快步而去。
    “三哥,你看什么呢?”
    江家六郎江玉成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外张望。
    江云翊淡淡道:“没什么。”
    *
    温娇走出来,被冷风一吹,慢慢平复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跳。
    别人都以为他们从未见过,其实是见过的,还是在当年他上门求娶,被父亲拿着扫帚赶出门的那一日。
    隔了这么久了,她依旧还能想起,当年那个少年郎沉郁的双眸。
    她摸出脖子上一直贴身佩戴的一枚玉扳指,手指轻轻摩挲了下。
    玉扳指陪伴她多年,触手生温。
    这原是当年江温两家指腹为婚的信物,后来,娘亲离世,临走之前将这枚玉扳指给了她,她想着是娘亲遗物一直佩戴着,后来方知,这玉扳指还有另一层含义在里头。
    可既习惯戴着,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今日突然见了那人,倒让她想起来了。
    她心中想着事,直至回到自家院中,依旧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春箩担忧道:“姑娘,你怎么了?”
    温娇坐下喝了口热茶,缓了口气,问道:“盛京江家可有音讯?”
    春箩道:“未曾,但江家大夫人确实去请了骆神医过府为江家大公子看病。”
    温娇点了点头,沉吟道:“那你留意一些,近些日子应该会有回信了。”
    盛京江家确有回信,不过回信的日子却比温娇估算的要早一些,且这封信并非是寄给她的,而是直接送到了江云翊手中。
    第4章 上门   我再说一遍,我与温家女,绝无可……
    过了两三日,鹤山书院的弟子已遴选完毕,许多是远道而来求学的,自然是入住到了书院里头。温府虽在隔壁,但为了让温世嘉更快的融入到书院的环境中,此前温誉便也让他一同搬过去住。
    这日放学,他却领了一位同窗回来拜见。
    此人正是江家六郎——江玉成。
    温娇听到消息时,也是有些吃惊,尤其对方还指明要见她一面。
    温誉派人来请她过书房,她只好匆匆去了,生怕父亲又将人给得罪了。这江家六郎虽是三房庶出,但和他三哥江云翊的关系却很好,上一世就是江云翊的小尾巴,去哪儿他都跟着,很多事儿江云翊也愿意托付给他去办。
    书房的气氛比温娇想象中要好一些。
    还未进去,就听到温世嘉爽朗的笑声,显然是在竭力活跃气氛。父亲虽未怎么搭话,但偶尔也应答一两句,声音也算和缓。温娇高悬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一半。
    日暮西沉,斜阳的余晖在地上洒上了碎金一般的光。
    她犹如穿梭在光影中的蝶,跨门而入时,惊醒了酣睡的尘埃。
    江玉成闻声而立,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一瞬间的出神。
    直到温世嘉喊了一声长姐,他才回过神来,向她微笑行礼道:“原来这位是温表姐。”
    要较真起来,他们祖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他唤她表姐,也算不上什么错。
    西平侯嫡女傅氏是温娇生母娘家表亲,她唤傅氏一声表姨母。傅氏嫁到了江家大房,生下了江家大郎,她也得跟着唤一声表哥。如此这般,自然也与江家其他房,有了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
    江玉成从袖口掏起一封信,递给温娇看,“此信是大伯母写给我三哥的,信中言及,我大哥的腿疾是多亏了表姐引荐的骆神医,这才有所好转,此番我冒昧登门,一则代表江家感谢表姐的相救之恩,二则,家中老祖宗得知此事,想邀你去家中小住,亲自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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