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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晚上的,他上内院做什么?
    不止温娇疑惑,就连小丫鬟也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然不会用上“好像”二字。
    温娇若有所思地坐下,春箩拿了帕子过来,替她擦拭湿发,小声问:“姑娘,可要出去见见?”
    “不见。”温娇轻轻摇头。
    她眼下这副模样,出去见他,难免还要捯饬一番,此为其一。
    其二,他能逾矩,自己却要避讳。
    过了一会儿,青露脸上带着笑,快步走了进来:“姑娘,世子送了上好的凝玉膏过来,待会儿给姑娘敷上,保准膝盖明儿就一点儿都不痛了。”
    春箩接过瓷瓶,拔开绸布闻了闻,惊喜地睁大眼睛:“好香啊,这当真是药膏?”
    青露笑着点头:“宫中贵人用的东西呢,之前四姑娘在祖宗祠堂罚跪,也是涂了这药,才好得那么快。”
    温娇盯着她手中的瓷瓶,面色有些古怪。
    青露道:“姑娘?”
    “其实也不必再用药了,”温娇回神一笑,“我又不是瓷人儿做的,先头已上过一回药了,已经无碍了。”
    青露蹲下来,轻声劝道:“姑娘,上好的药呢,世子一片心意,您就用用罢……”
    她眼神微亮,露出期待的表情。
    温娇知道她这是多想了,但到底不想拂她好意,便点头应了。
    青露笑起来,细致地帮她将裤管挽起来,一边帮她抹药,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姑娘,您别嫌奴婢多嘴。奴婢在老太太跟前多年,时常见世子在老太太跟前走动,接触多了,自然也摸透了主子爷的一些脾性。”
    小丫鬟都退出去了,屋内只有她和春箩服侍在侧。
    青露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温娇,“奴婢大胆说一句……奴婢觉着,世子对姑娘,和旁人不同。”
    温娇轻轻笑了一下,示意春箩差不多了,不必再擦拭湿发。
    只见她取了香露倒在掌心,揉搓之后,轻轻抹在柔顺黑亮的长发上,不甚在意地说道:“你多想了,世子即便待我好,也不过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
    青露笑道:“奴婢觉得不是。奴婢从未见过,世子为了谁忤逆郡主娘娘,也未见过,世子亲自送药给谁。”
    她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笑着站起来。
    温娇心中微微一动,犹疑道:“……他是从老太太屋中过来的?”
    青露道:“是,本来还问姑娘是否歇下了,许是想跟姑娘见上一面的。后来,奴婢还未答呢,世子就将药给了奴婢,嘱咐奴婢替姑娘上好药才能让姑娘歇下,说完,匆匆就走了。”
    他自然是没有时刻将药瓶揣在身上的道理,必然是取了药,才去见的老太太,不存在“顺便”给她送药一说。
    温娇微微蹙眉,习惯性地咬住下唇。
    突然关心她做什么?
    大抵是怜她今日替老太太参拜礼佛,跪了些时辰吧?
    若要说江云翊,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毕竟前不久,他还一副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的模样。
    说起来,她如今四面受敌,被那些女子视作情敌,都是拜他所赐。
    他对她的“好”,还是算了吧。
    温娇神色倦怠,掩唇打了一个呵欠,往床边走去:“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早些安歇罢。”
    *
    这次的寿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哪家回去以后心里头不仔细琢磨?这其中,就包含了答应了老太太,与温家相看的晋国公府。
    马车摇晃,冷风沿着车窗细缝溜进来。
    明明是冷得人手脚冰凉的天气,孙氏额上却出了一层细汗,她用帕子按了按额角,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只是答应了老太太,尚未和温家正式通气,不然真是无路可退了。”
    陆行安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黑沉的夜色,回道:“母亲,江、温两家的关系千丝万缕的,这浑水不好趟,您差点挖了个坑,把您亲儿子活埋了知道吗?”
    孙氏气得打他:“你小子尽说风凉话!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你若是听我的,早日定下续弦,我也不会被老太太说动,应下了今日这件事!”
    “是是是,都怪我。”陆行安反手去够被打得发疼的后背,龇牙咧嘴地道,“您黑心不黑心啊,下这么重的手,痛死了。”
    孙氏恨铁不成刚地剜他一眼,把帕子往手上一搭,气馁道:“我又哪曾想到,会出现今日这样的变数?老太太同我说,若是这桩婚事能成,宫里那头是不必担心的,她来作保。”
    她声音低下去:“外人不知内情,以为真如流言所说,是温大人窥伺太后内宫,犯了皇家大忌,才被贬黜出京。可我们这些人,哪个不知,温大人实则是因为帮陛下做事,扶持了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这才彻底惹恼了太后娘娘。”
    “只要温大人不回京,我们娶温家女,陛下乐见其成,太后娘娘更不管此等小事。我是想着,老太太极为看重那温家姑娘,既然她都出面游说了,若能趁机将江家再拉拢一二,也是好的。”
    陆行安觉得有些好笑:“温姑娘毕竟是外姓,若要拉拢江家,为何不娶江家姑娘?”
    孙氏不吭声,嘴皮张开又合拢,不知该如何说。
    陆行安怎么会不了解他这个娘,这是看不上江家其他房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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