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大哥、六弟,还有殿下的多方合谋之下,她假孕,也是为了让宝真觉得自己有可乘之机。
虽未料到宝真调了陇西精卫参与造反之事,但好在殿下得她提醒,占有先机,最终控制了整个局面。
温娇跪在长平郡主面前,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原以为长平郡主一定会借此事刁难于她,没想到她只是训斥了她几句,说她胆大包天,连子嗣之事都敢拿来玩笑!
说完这些便打发她回去,温娇低眉顺目,应声说是。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挨完训,温娇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一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说王爷营中的士兵捎来信件,老太太看完就晕倒了。
长平郡主愣住:“出什么事了?”
婆子吞吞吐吐:“像是……像是世子爷出事了。”
长平郡主脸色一白,差点没站稳,踉踉跄跄就外走。
他出事了?不,不会的,他骁勇善战,答应过她会安全归来的……
温娇呆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也顾不上许多,转身追了出去。
老太太院中乱成了一团,温娇追进去的时候,长平郡主正揪着那士兵发问。
那士兵垂着脑袋,艰难地说:“此前商议的战术不知如何泄露了,我们在虎啸沟遇到了伏击,山石崩裂,死了不少人,混乱之中,只听从号令撤退。等到了安全之地,才发现我们与世子走失。侯爷多次派人寻觅,可至今依旧音讯全无……”
长平郡主如遭电击,带着哭声地喝问道:“找不到就继续找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派你回来送信是什么个意思?”
“夫人,我们已日夜不停地寻找了五天五夜了……”士兵低下头去。
什么意思?自然是找寻无望的意思了。
温娇神色恍惚地走上前,问道:“虎啸沟深藏于荒漠之中,你还记得去的路吗?”
那士兵怔了怔:“记得!记得!”
温娇点头:“好,你带路,我们即刻出发。”
老太太身边的樊嬷嬷正在拭泪,闻言,急道:“少夫人,您这是想做什么!且不说山高路远,那般危险之地,您怎么可以去呢?”
温娇转向长平郡主:“母亲,我要去找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带回来的。”
长平郡主沉浸在伤心绝望之中,此刻听她这般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娇朝她点了点头,叮嘱樊嬷嬷先不要告诉老太太她要离开之事,叫上那名士兵,转身就出了去。
她表面冷静,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回到院中,喊来春箩,叫她快点收拾东西,她要即刻上路。
春箩被吓坏了,急道:“少夫人,你可不能冲动行事啊!不如……不如你先歇一会儿,你脸色真的太差了!”
温娇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好春箩,我想得很明白,你不必担心。待我走了,你便家去,告诉我爹,我若不能回来,希望他能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儿。”
春箩见劝不住她,咬牙道,她也跟着一起去。
温娇却是摇头:“你听我的。”
她们家姑娘是什么性子,她自然是最清楚的。
见无法说动,只好抹着泪,去给她收拾行囊。
她从后门走,马奴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大公马,这是她精心挑选的,奔袭千里不在话下。
因要远行,她便作了男装打扮。
那士兵大家伙都唤他老胡,温娇也就如此称呼他了。两人骑马刚出城门,身后就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少年郎高声呼唤道:“三嫂!等等我!我随你同去!”
江家六郎江玉成追了上来。
江玉成说要保护她,不然怕他三哥回来怪罪。
温娇正要打发他回去,转脸却对上他微红的眼。他与江云翊关系向来亲厚,此番若是不让他去,只怕这小子也会想法设法自己去,权衡再三,温娇只好同意。
一路马不停蹄,不眠不休地跑了几日,这才好不容易到达边关。
她前脚刚在客栈落脚,后脚她公爹就已问讯派人来接她。
营帐之内。
江略皱着眉头斥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可知如今战况焦灼,此处最危险不过了!”
他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合眼了,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温娇递上手中的舆图,目光坚定:“我想试试,也许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想去找他。”
*
她还记得他花了大心思绘制的舆图,虎啸沟离他曾在舆图上圈红之处相距不远,那处洞穴隐蔽,他们自然从未去探查过。
因她坚持,江略派了一小队精英陪同她潜入漠北。
大漠风沙,几乎吹迷了人的眼。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们选择星夜出发。
一路奔至虎啸沟,因有漠北人把守,他们不敢靠太近。匍匐在沙丘之后,盯着远方人影走动的火把光点,老胡低声道:“少夫人,漠北人曾声称抓到了世子,叫我们割地赔款,可是王爷认为,多半有诈。如若世子当真在他们手中,他们不会连让我们见一面都不肯。”
“虎啸沟看似重兵把守,但这些士兵的换防却安排得并不严谨,也许是故意露出破绽,引我们前去救人。”温娇思索道,“也许……里面根本没有关押重犯,因而有所懈怠。”
老胡谨遵王爷之命,要护得少夫人周全,原本只是想着她不过是不死心,要亲自来看看。如今见她沉着分析,并没有软弱哭泣的模样,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敬佩,声音也恭敬了许多:“少夫人可是还想派人混入其中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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