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期间,阮文饮食清淡为主,怕油腻了肠胃受不了,万一拉肚子怎么办?会影响考试情绪。
她点了两个平日里吃的素菜,吃了小半碗面条,补充碳水让脑子更活跃些,毕竟下午还有最后一门理综要考。
一旁周建明觉得完蛋了,他家文文平日里挺会吃的,这会儿吃的那么含蓄,该不会是为了在陶永安面前留下好印象吧?
这么个黑炭头……
“陶知青,你今年多大了?”
这问题没头没脑,不过陶永安还是如实回答,“前两天刚过了二十岁生日。”
周建明:“看着不像啊。”
陶永安:“……”这话,他听着还真熟悉。
阮文强行解释,“我哥说你少年老成。”
“二十岁还年少吗?”周建明小声嘟囔。女生外向,他家文文的魂儿被这个黑炭头给勾走了。
之前,可没见过她替谁这么解释过。
阮文:“闭嘴!”
周建明埋头吃饭,不再吭声。
这么个兄友妹恭的画面,让陶永安一阵艳慕,他和小妹是双胞胎,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从没这般和谐友爱过。
陶永安是个健谈的人,他靠着阮文挣了笔钱,今天又被阮文救了一命,有心想要结交,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可谓是宾主尽欢,刨出周建明。
当然,这种欢乐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我理化都不算特别好,早知道恢复高考,那会儿好好学理化了。”
阮文有些奇怪,“既然数理化不好,怎么没报文科?”
这次参加高考的考生将近六百万,文科是大部分考生的选择,原因就在于数理化太难。
“觉得我有点疯是吧,我爸也写信骂我,说我简直不可理喻。”明明不那么喜欢数理化,可他还是选择理科。
陶永安黑的亮眼,熠熠生辉。
“还好吧,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
“对啊。”陶永安笑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文字让他在下乡插队后依旧能保持心灵的宁静,但文字能让村民们的粮食丰收吗?
父亲想要他子承父业,可是陶永安觉得,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是陶永安,不是翻译家淘衍。
这个并不为父母所支持、有些倔强的年轻人,在陌生人这里找到了支持,这让他心情愉悦,“希望我们能够在省城见。”
北山大学,就在省城。
……
下午的理综考试不算难,起码阮文这么觉得。
通俗来说物理可以简单分类为力热声光电。
力学是基础。
物理部分四道大题,两道涉及到力学,另外两道则和电有关,最后一小问则考验实际操作能力,但凡是动过手的,这道题拿分并不难。
相较而言,化学考得零碎了些。
元素是基础,题目变形和生活略有联系,这让阮文想起了辅导班开课那天,周建明举的例子,小表哥竟然预测到了考题。
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学生们能不能拿到这五分。
试卷最下面还有附加题。
这让阮文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寒暑假作业后面总会有那么一道附加题,做完之后仿佛荣获攀登珠穆朗玛的成就。
附加题一共两道,物理化学各一道题目。
物理题增加了难度,虽然最终结果是求解速度和加速度,但是添加了要素——平面几何。
一个人会蒸米饭,也会炒鸡蛋,但他可能并不会做蛋炒饭。
这道物理附加题就有那么点意思。
当然,这难不倒阮文。
不到一个小时,阮文就答完了整份试卷。
监考老师已然见怪不怪,这就是个小怪物。
聪明的学生倒也见过,但像阮文这样,和整个考场格格不入的,真的很少见。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后,整个考场里又是一阵哀嚎声。
“那个电阻到底是多少啊?”
“别说电阻了,我连加速度那个题都没算出来,好好复习准备明年的考试好了。”今年实在是太紧张,而且还没有书,仓促上阵考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阮文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去,她的高考结束了,正好回家好好休息调整下。
“考得怎么样,我看你早早就趴下了。”
这几乎成了考场常态,之前陶永安就发现了。原本是打算考试结束后搭讪,看能不能结交个朋友。
没想到他和阮文之间的缘分来的更早些。
还没等阮文回答,就有人开口,“哟,这不是阮文啊,原来没做完试卷,我还以为你能考满分呢。”
段美娟和祝福福也在这个考点,两人还在同一考场。
之前闹过不愉快,段美娟看到阮文都绕着走。
没想到,今天听到有考生和阮文讨论考题。
听说阮文被难住趴在桌上,段美娟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尽,“亏得早早就开始复习,原来没用啊,真是好笑。”
一旁祝福福扯了下段美娟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上次被阮文声色俱厉教训了一顿,祝福福有心避着阮文,不想招惹是非。
段美娟不动弹,“急什么。”她话还没说完呢。
阮文静静地看着段美娟作妖,这漠然的态度,让段美娟觉得自己的小炮仗又被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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