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永安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布料,什么伤亡。
“能出点力就好。”阮文直接道明来意,这让程工愣了一下,“图纸?这个怕是不能给你,不过我那里有之前自己弄得一些草图,要不你拿回去研究下?”
阮文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挺让人为难的,所以技术员提出折中建议时,她很是感激的答应了。
去炼油厂那边时,阮文戴着口罩,只看到了里面轰隆作响的设备,鼻子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图纸也没能要到。
不过倒也有收获。
内部构造不同,但是多少能把轮廓给画出来。
“我觉得炼油厂那边咱还能再去,你有熟人在那里吗?我想要是可以的话,咱最好下班后再去,可以仔细看下机器设备。”
工作时油不拉几的,压根看不真切。
“熟人,哪那么多熟……”阮文忽的想起来,“我倒是还有个熟人,不过他在首都的钢铁学院,原本就是棉厂的技术员。”
阮文想起了汪常阳,去年九月份汪常阳以研究生的身份回到了首都钢铁学院。
说不定可以找他帮忙。
阮文倒是没断了和汪常阳之间的来往,之前汪常阳还写信留下了他导师办公室的电话,说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过去。
当时阮文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
她连忙去翻看自己的那个小笔记本,上面记着汪常阳留下那串电话号码。
和她印象中的那串数字对上了。
“我去打电话找人要图纸,炼油厂兴许不用去了。”
钢铁学院啊,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
汪常阳本科专业是矿山机械,研究生入学后,钢院还没能办研究生院,所以就是在本科基础上进行学术研究,而汪常阳的研究方向正是机械制造。
他是两年制的研究生,入学后除了上课就是在车间里研究。
同学喊他去系主任办公室时,他还有点懵。
“是个女同志找你,说是你老朋友了。主任当时还懵呢,怎么自己办公室的电话都成了公用电话。”
汪常阳有些意外竟然是阮文来找他。
不过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回头去找我同学,明天吧,明天上午九点钟那辆从首都出发的车,到你那里差不多十二点,你到时候去车站取一下。”
邮过去太麻烦了,耽误时间。
阮文没有慢吞吞地写信,而是打电话,说明她要这图纸很着急。
汪常阳处事体贴,当即就把这件事做好了安排。
“等回头我再去首都,请你吃饭。”
上次回首都正好赶上过年,她也没顾得去汪常阳家。
听说是把他妈和两个孩子都接了来,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平日里汪常阳的母亲帮着给人织毛衣挣点钱补贴家用。
“那行,我等着你这顿饭。”汪常阳利落地答应下来。
……
陶永安对阮文的办事效率十分惊诧,“你莫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做到的?”
昨天还说找图纸,今天就找到了。
“广结善缘的好处。”阮文脸上露出微微的得意,希望的种子撒向了四方,或许有的指望不上,可但凡有十分之一的人能指望得住,就可能帮了她大忙。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
她还记得在举人老宅里,那群备考生们虔诚的面孔,希望在未来他们能够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汪常阳的图纸并不是万能的,但是他十分大方,搜罗了一大票图纸都给阮文送了过来。
帮着阮文解决了纤维切片的问题。
关键技术熔融,可能还得看从国外引进的那些设备。
意外收获倒也有。
比如之前被阮文暂时放下的黄麻纤维加工,倒是有了突破点,阮文暂时画出设备草图,具体的还需要和陶永安讨论研究。
不过她没那个时间了,谢蓟生回来了。
谢蓟生是被汪叔一通电话催回来的。
本来他还想要再去一趟南边,有几个战友的坟就在那边,他想要再去看看。
但还没成行,就被汪叔喊回来。
他说的语焉不详,只让他来省城找阮文。
谢蓟生还以为阮文出了什么事,等看到人好端端的,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没等阮文开口,陶永安先过去了,“小谢同志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你,你没吃饭吧?咱们去吃点东西,饭桌上说。”
谢蓟生看了看阮文,“走吧,正好我也饿了。”
“好。”
陶永安觉得自己很受伤,小谢同志你将来会被管的死死的,想要和兄弟出去喝酒都要请示,你知道吗!
三个人去吃了羊肉火锅,阮文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我在想,如果你可以的话,能不能去天津,让汪叔帮忙想想办法,你去天津那边坐镇。”
她不知道谢蓟生对未来的打算,或许有点自私,可这是最好的办法。
有能力可以去做这件事的人,她又信得过的,只有谢蓟生。
谢蓟生没说话,帮着阮文涮了几片羊肉放到她碗里。
他的小姑娘除了病恹恹的那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像是个小太阳,明媚的让人觉得春风拂面。
这会儿,太阳周围弥漫着水汽,雾蒙蒙的,有些可怜巴巴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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