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来了。”阮文说这话时很是平静。
王省长看了她一眼,“那如果我没来,你又会怎么办?”
这还是个青年学生啊。
他心底有万千感慨,脸上是古井不波。
“我开学报到时,听三轮车师傅说,研究所经常会帮周围的群众修收音机等小物件。我想如果研究所真的处于险境,群众们不止是看热闹,他们会帮忙。宝珍是我们的同学,当时我们正在上课,老师没有阻拦我们过来。几十个学生或许不成气候,可那边就是省大。”
阮文指了下,“大不了学一下六十年前的前辈们。”
王省长拧了下眉头,“胡说,能一样吗?”
阮文心底斑斓不惊,脸上微微忐忑,“那不是您来了嘛。”
王省长摇了摇头,“这话别在外面乱说。”
他又问道:“你知道413所是研究什么的吗?”
阮文当然知道,之前是研究军工设备,后来转型做半导体。
而且正在向更高精尖的方向研究,一个阮文耳熟能详的名词
光刻机。
现代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一个到了二十一世纪,国内落后欧美几十年的所在。
一个在大力发展5G之际,被国外扼住咽喉的要害。
“既然你知道,那我想要问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王省长看着眼前的年轻姑娘,她太年轻了,却又是出手如此的阔绰。
一下子就是二十万。
让他不得不怀疑这笔钱的来历。
“您当然可以相信我,我父亲是许怀宁,我母亲是许若华,如果您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或许可以打电话去问一下。”
王省长愣在了那里,他本来就是中央下到地方的,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呢?
“许工的女儿?谁能证明。”
他记得,当时的说法是许工的女儿被人抱走了,下落不明。
“汪世平、谢蓟生,他们都可以证明。”
王省长是个谨慎的人,当即打电话联系汪老。
他们原本就相熟,但是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电话很快被挂断,阮文的话得到了证实,王省长这才看起了她的那一沓资料。
很快,阮文就迎来了一个问题。
王省长有些迷茫,“卫生巾是什么?”
其实也不怪王省长,就连陶永安当初也很费解,不是吗?
阮文去过首都几次,在百货公司逛了好几趟,发现这里都没有卫生巾,倒是有高档的罐装卫生带。
那玩意儿阮文用了两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不过从上个月起,阮文就没再使用卫生带。
她自己制作的卫生巾,已然能够投入使用。
精制的黄麻纤维压缩,再压上一层无纺布,下面是一层不透水的塑料薄膜,由于还没攻克技术难关。
塑料薄膜上再涂抹玉米胶,充当背胶。
虽说目前还略显得简陋,但已经有了一个卫生巾该有的模样。
至于消毒杀菌什么的,目前还没条件做到。毕竟她和陶永安还在不断的调试机器中。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届时有这么一台机器,阮文的生产经营指日可待。
不需要从国外引进生产线,完全可以自己来制造。
原材料成本极大的节约,她之前托老教授打探,国内的黄麻产量相当不错,目前的用途是麻袋,供大于求。
种种因素考虑到位,阮文是有把握的,有把握说服眼前这两位中年男人。
然而第一个问题,就让她愣在了那里。
几秒钟后,阮文神色坦荡地回答,“女性卫生用品,不知道王省长有没有注意到,您太太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那段时间她在使用卫生带,而卫生巾就是卫生带的替代品。”
两个老男人看着年轻姑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这些女性私密话题,四目相对之后,王省长再度发问,“替代品?”
“对,卫生带虽然能够帮助女性安稳度过生理期,但使用触感不佳,而且不是很方便,一方面需要经常洗涤,而寻常人没办法做到消毒,这也就导致卫生带上会有细菌的附着,这会伤害女性身体,而卫生巾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这些问题。如果海外有您认识的女性朋友,那么您可以问问她关于卫生巾的事情,相信她会给出更让您信服的答案。”
这还越说越上劲了。
王省长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你说这是替代品,那我想问问,你敢保证女同志会选择用你这个卫生巾,而不是继续用卫生带吗?”
“不敢,所以我们得做宣传。”阮文回答的很是直白,“城市里卫生带会在百货公司售卖,一条价钱大概八毛钱左右,一般来说城市女性会有七八条卫生带,交替使用,有的卫生带能用五六年。这也就是说,卫生带的成本一年也才一块钱左右。”
阮文曾经算过这笔经济账,觉得触目惊心。
勤俭节约固然是美德,但不应该建立在牺牲自己身体健康的基础上。
“乡下地方,则是用碎布料自己缝制,几乎可以忽略成本。而在生理期期间,条件好的会在卫生带里放棉花,条件差的则是使用草木灰。实际上草木灰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阮文和阮姑姑都使用棉花,阮文觉得阮姑姑之所以这么讲究,大概率是因为家里有工人能挣钱,所以不在乎花这点钱让自己更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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