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回头我问一下。”
晚饭后谢蓟生联系伍功,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话筒交给了阮文。
阮文和伍功畅谈自己的想法,“……你也去了王家沟,知道我在那边做的事情,我在想边疆地广人稀,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进行大规模的机械化作业?我也知道这种机械化作业对技术要求高,我想等过段时间再去美国那边看看,他们不是很多农场主?大片土地都是机械化作业,大不了从美国引进机器,好歹做个尝试,实在不行我也认了……”
这通电话打的时间有点长,以至于阮文扭过头来看到谢蓟生站在身后时,她忍不住看向了次卧。
“元元睡了。”
阮文又是跟伍功聊了几句,她这才挂断了电话。
她直直的看着谢蓟生,这眼神太过于锐利,让谢蓟生觉得伍功可能说了些自己的坏话。
“怎么了?”
“你是不是打算教我做饭?”
“嗯?”
“你今天提到年龄好几次,你比我大,是不是觉得会比我先一步离开,到时候就丢下我一个人不会做饭怕不是得饿死,所以想着要教我做饭。”
这么幼稚的逻辑,并不该出现在阮文身上。
谢蓟生揉了揉她的脑袋,“不会,我回头教元元,让她做给你吃。”
谢元元:“……”你可真是亲爹啊。
原本还绷着一张脸的阮文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谢蓟生!”
你怎么能这样?
“那我努力的活长久一点,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好不好?”
……
阮文去找李教授的时候,这位老教授正在自己的那一方天地里忙活着。
无意中看到阮文,老教授的目光并没有多做停留,他继续给学生们讲课,“……追水追肥那只是外部因素,想要高产还得看种子,你们都学过生物学,最简单的道理莫过于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可是老师,我们想要改良品种,需要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作物的种植最少也得小半年,而且还涉及到四季气候问题,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年才能看到一次实验结果,如果失败了呢?
这些大一新生还不是很懂,他们之中有来自农村的,即便对他们而言种地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李教授提出的这个理论,他们觉得有些困惑。
太耗费时间了。
“怎么,觉得大学四年做这一件事太过于浪费时间?”
学生们虽然没有反驳,但显然对做这件事没那么大的兴趣,大学生活是恣意的,而不应该是这种头朝黄土背朝天。
老教授叹了口气,“四年能做好一件事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很多人啊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做好一件事。”
他是活久了的人,什么没见过呢?
到最后不过是低声呢喃,无限感慨,“年轻啊,总是有犯错的本钱。”
学生们瞧着这个古怪的老教授,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老教授挥了挥手,“下课了,你们去吧。”
他看到有几个学生穿的单薄,就差靠发抖取暖了。
阮文看着学生们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两个年轻的学生,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女生,还有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男同学。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女同学瞧着这个黑着一张面皮的老教授,她甜甜的笑了笑,“老师,我想让我这四年过得有意义些,您能给我指一个方向吗?”
“你自己不会想吗?”尽管这话十分的不客气,但熟悉老教授如阮文看得出,老头其实就是嘴巴倔强。
瞧那眼神就知道,是带着几分期盼的。
阮文对老支书敬重,因为这些老兵枪林弹雨只为了建设一个新中国,即便是没有任何瓜葛,也值得阮文的敬重和礼遇。
而对老教授的敬重又带着别样的情感因素,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生活苦难后,却依旧能够对生活抱有热爱,怀有期待,即便是遍体鳞伤当有渺茫的希望出现时,他依旧会奋尽全力去争取。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敬重呢?
不知道这两个年轻学生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阮文站在那里没有过去,能听到女学生那略有些紧张的声音,“我有想过,但是我对这些作物没有那么了解,还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老教授皱了皱眉头,那稀疏的眉头乱糟糟成一团,他向来不怎么打理。
“那你呢?”
“我想要研究玉米。”
这倒是个坚决的。
“为什么?听你口音是南方人,你们那边不是种水稻吗?为什么不去研究水稻?”
那男学生倒是意志坚定,“我喜欢吃玉米。”
阮文噗嗤笑出声来,这小男生还怪可爱的。
老教授瞪了她一眼,“你呢?”
阮文乖乖地过去,“老师,我想让您帮我调几个人,我打算研究棉花。”
棉花?
老教授一下子就明白了阮文的用意,他看了看那女学生,“你觉得她怎么样?”
这指派的可以说是不要太任性。
“要去边疆,条件辛苦了点,还是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才行。”
那女学生并不认识阮文,听到边疆有点懵,“那么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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