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诉说心事的姑侄俩,罗嘉鸣叹了口气,说实在话他瞧着阮文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
他去找谢蓟生,后者正抱着女儿在厨房里熬汤。
看着那奶白的鱼汤,罗嘉鸣觉得自己有问题要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她没事,对吧?”
谢蓟生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做了噩梦,不过还在一个人硬撑着,不肯跟我说。”
这样的阮文,让谢蓟生简直不能再心疼。
若是知道这次边疆之行会遇到劫匪,他打死不让阮文出这趟远门。
伍功跟他说了内情,死了的六个劫匪中,有两个都死在阮文手里。
“一个被割喉,一个被捅了心脏。”
都是致命要害,而且还都是一击致命。
阮文却是什么都没说,在列车上她晕倒了,伍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后,迅速和列车长串了说辞,把阮文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功夫用来糊弄人的,至于公安部会不会调查出来他们压根不在乎。就算是调查出真相,那也不能公之于众。
列车没有按时停靠,而是去了下一个站点,那里是一个省会城市,不管是公安力量还是医院,都更可靠。
还没把阮文送到医院,她倒是先醒了过来,只不过人依旧憔悴,跟伍功交代了句“跟谢蓟生说我没事”就又昏睡了过去。
阮文醒来后人已经回到了省城,回来后的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忙碌起来,唯独晚上她会梦呓会尖叫,会忽然间泪如雨下打湿了枕头。
而谢蓟生能做什么?
他只能把人揽入怀中。
教这些东西,他只是想着以防万一,如果没有这种情况出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这些东西还是派上了用场。
罗嘉鸣看着寡言的男人,他忽然间觉得有些难受。
“那要不去医院看看?”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滋味,那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甚至还接连两天吃不下去饭,脑子里都是那脑浆和鲜血迸飞的画面。
阮文比他想象中要坚强的多。
“让阮姑姑在这边住两天陪陪她吧,兴许会好一些。”
这时候就需要长辈的陪伴,需要亲人的支持。
谢蓟生也是这么想的,既然阮姑姑来了,那就多住两天再说。
“对了,这帮劫匪没有其他来路吧?”
或许是之前他太过于傲慢以至于吃了不少的亏,这次总觉得这些劫匪身份不简单,或许就有什么隐情呢?
毕竟想要阮文命的,有好几位呢。
“没有。”谢蓟生看着咕嘟着白沫的鱼汤,“你给汪萍打个电话,让她别担心。”
“嗯。”
罗嘉鸣的回应让谢蓟生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你要是处理不好祝福福和元雯的事情,别耽误汪萍。”
这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在里面。
罗嘉鸣笑了起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去部队这件事汪萍可是不那么清白,她有推波助澜的嫌疑,怎么现在反倒是在给她说话,你确定没说错?”
“再说了,祝福福的事情你别总往我身上推,她已经结婚了,现在是林家最宝贝的儿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
至于元雯,若不是当初从这个年轻姑娘那里套了点话,罗嘉鸣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愧疚之心呢?
他自认为问心无愧,耐不住阮文他们误会啊。
这种事情,三人成虎,坏了他的姻缘怎么办?
罗嘉鸣总归要解释清楚的。
但是谢蓟生接下来的话让他震惊了,“那你知道,汪萍近来和祝福福走得很近吗?”
罗嘉鸣愣在那里,“我……我不知道。”
他和汪萍之间的关系用一句话说不清楚,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但是一个月下来见面的次数大概也就那么三五次。
虽说每次见面也都还算愉快,但罗嘉鸣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早前和祝福福有来往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在写信,有时间也会打电话给她。
可汪萍仿佛只是想要找一个饭搭子,找一个一起看电影聊天的人。
不用自己送她回家,不用想甜言蜜语的话,甚至没有提过未来。
罗嘉鸣觉得那也没什么要紧的。
汪萍只比谢蓟生小一岁,和他一般年龄。
这两年总是要谈婚论嫁的。
她眼界高也不见得能看得上别人,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知根知底,将来走到一起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总比其他人合适些。
可是现在,罗嘉鸣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汪萍。
她和祝福福走得近?
谢蓟生把罗嘉鸣所有的神色收入眼底,“过日子可以装糊涂,但不能真糊涂。”
罗嘉鸣神色恍惚,“是不是所有人都把我当傻子?”
阮文把他当傻子,祝福福把他当傻子,他爸还有他的小娇妻都把他当傻子。
如今就连汪萍都……
“你觉得汪萍和你来往,是为了出卖你?”
罗嘉鸣不知道,只是他知道汪萍明明知道他和祝福福的过去,却偏生还要和祝福福有来往。
他不知道汪萍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心里头不舒服。
“你不懂。”
罗嘉鸣没了意气风发,这两年他受到了太多的磋磨,棱角都被磨平了不少,“你和阮文情投意合,哪懂得我这个失意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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