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蓟生抓着阮文的手,那纤细的手抖个不停,让他也心情复杂。
“阮文,一个人能做的很有限,单单靠你自己没办法把边疆变成绿洲肥土,他们当时都跟我联系了,也坦白跟我说了不舍得家里人,可人活在世上一辈子总得做些什么。”
“为了你当年的耐心指导,为了国家的培养,他们想着就去奉献这三五年,也不算什么。”
谢蓟生低声说着,坐在那里的阮文蓦然落泪。
“爸爸,你欺负妈妈。”
谢元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了来,努力的垫着脚去帮阮文擦去脸上的眼泪,“元元给妈妈呼呼,不疼不哭哭。”
阮文的眼泪却是更凶了。
“怎么那么傻呢。”
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工作,那不也是报效国家吗?
哪用得着这么抛家舍业的,去边疆待上三五年?
谢蓟生将妻子和女儿揽在怀里,“阮文,王春香不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提点的小女孩,他们长大了,也想着去保护更多的人。”
……
阮文眼睛红肿的厉害,这让陶永安下意识地收起了那几个核桃。他还想着跟阮文分享下,补补脑呢。
“你没事吧?”
“没事。”阮文笑了笑,“没休息好。”
你这何止是没休息好?哭了一夜吧?
是谢蓟生不知道体恤人,还是怎么着?
陶永安有些猜不出来。
“喊大家开会,先说一下最近的成果。”
留在研发室里的人也在忙,两个老板都走了后,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先是招了俩毕业的大学生。
“胡晓春是摄影系的,不过画得一手好国画,前些天程佳宁回了来,俩人还较量了下。”靳一鸣介绍另一个新进员工,“这个是物理系的学生吴缺。”
物理系?
阮文看了眼吴缺。
年轻的大学生剃了个寸头,显得一颗脑袋圆圆的像是橄榄菜球。
“复旦的学生呀,怎么想着来我们这里了?”
吴缺倒是直白,“我刚入学就听说过阮文学姐炸了我们实验室的传说。”
阮文:“……”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所以我就一直想要跟阮文姐你一块工作,肯定很有意思。”小青年很理所当然的套近乎,称呼又变了。
陶永安听到这话乐呵了,“完了,有人来抢我的位置了,我可不管阮文,你可不能有了小迷弟,就把我这个老朋友丢下不管。”
阮文瞪了一眼,“胡说什么。”她看向吴缺,“后悔了吗?”
“没有,挺好的,关键是工资也挺高的,我喜欢。”
相较于吴缺这个直肠子,胡晓春则是一个含蓄的姑娘,话不是很多,似乎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听大家说话。
阮文也没要求多发言,认识了新的团队成员后,继续下一个议题
最近两个月,研发室的工作成果。
地球离了谁都能继续转。
而阮文对研发室的期待也没太望子成龙,能够正常运转就好。
一年下来开发出百八十个产品那是痴人说梦。
可那也得有一些研发思路,哪怕只是思路呢?
创新理论学家指出,所谓创新是由创意和应用两部分构成,创意可以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但想要成为有工业产出的创新产品,还得由消费者真金白银的认可。
从创意到创新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阮文十分清楚。
所以她目前最低要求是前者,至于后者那就只能失败是成功它妈了。
“最近我们倒是有几个想法,不过目前的话还不算特别的成熟,是这样的阮文……”董大力前段时间一直在对婴幼儿的纸尿片做研究,刚巧她身体不舒服。
拿着纸尿片、卫生巾和尚未投产的纸尿裤的董大力,忽的产生念头
能否把婴幼儿的纸尿裤用到女人身上?
当然,年龄骨骼等因素所导致的问题,成年女性自然不能随便用纸尿裤,可如果把纸尿裤改良呢?
芯层换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做成女性纸尿裤?
董大力把概念图都画了出来,这是一个工科生的基本功,何况她已经工作了十多年,搞这么一个图纸可谓小事一桩。
阮文哭笑不得,这可真是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翘起地球。
她怎么想得到,安心裤出现的这么快呢?
“好的想法,但是现在市场还不够成熟。”
安心裤的盛行,那是在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后半段。
但饶是取名为安心裤,其实也并非那么安心。
对现代女性来说,不管是朝九晚五还是996的工作制,她们白天都不方便使用,你总不能一片用一天吧?那样的话安心裤都成了细菌培养皿了好吗?
晚上的确方便些,不用担心侧漏之类的问题。
饶是如此,安心裤的使用占比还非常的小,造价也贵的很。
“成本问题很重要,国内女性现在连卫生巾的价格都不能接受,我们没办法三级跳让她们爱上你说的这个女性生理裤。即便是用了,只怕也会引发更严重的生理健康问题。”
穷人为了省钱有多省吃俭用,会重复利用到什么地步,阮文多少有数。
“至于海外市场,最近我在美国看到了不少卫生棉条的橱窗广告,巨幅海报上是自由自在的比基尼女郎,海滩、椰树,你说到底是棉条好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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